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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紫云楼的风月尘缘7

「中篇小说」紫云楼的风月尘缘 7

七。

饭后,仨人从蝎子顶的缓坡儿登上了毓璜顶的玉皇阁。站在阁子上四望,整个烟台街的光景尽收。北面是锋火台下的大海,涛声轻诉依旧。南面是塔山一脉,嵯峨绵亘,层峦叠嶂,气势浩然。

这座小山,颇具灵气,正如深雕在玉皇庙正殿前门上的那幅楹联所言:毓秀钟灵地不爱宝,璜琮璞玉山自生辉二姨太象跟前青凤这般年龄,扎着调皮的小辫儿,经常和同学结伴游于此,今番再游,自己却已是历经沧桑的女人,暗自回味,岁月究竟流走了多少苦涩,不由得心里一酸,眼就发潮。

这一切,丝毫都没有逃过王声韵的眼晴,他的眼象鹰眼太毒,能抓住一个女人内心的微妙变化,以及她欲言又止的潜台词儿。一颗长久混迹于商界早已打磨成铁的心,开始软化。他也弄不清楚,这预示着今后会是怎样的发端?在迷茫的心路上,究竟能够走多远,走多久?

此后,二姨太一双含着忧藏着怨的大眼晴,经常浮游在他的孤灯寒梦之中。

钱庄的生意每况愈下,王声韵正在苦撑着危局,凡事打理起来伤透了脑筋,凡事一去动就棘手。本来就没有让人顺心的日子过,却又平添了一份暗恋,他象醉了之后,着实又灌了自己一杯苦酒,愁上加愁。

德富钱庄在朝阳街,一直往北走就是大海。每每心烦意乱,王声韵就踱步海边,任海风梳平慌悸的心绪。听听海浪的喘息声,时间就静止了,心就禅意般的虚静,人若能给心留个空间,所有的烦恼,就是一阵风的事儿。他是个遇事不愿轻易就动了声色的人,喜怒哀乐藏得很深,遇事就憋在心里,苦苦琢磨。风,把浪折叠起来,又轻轻地打开,较劲地扭动嬉戏。王声韵笑了,笑他的怪念头。正琢磨着,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在大海面前,必定会有两个极端的念头,或者走进海里,或者弃海而去。王声韵怎么也弄不清楚,最终自己要走向哪里?或许,哪里也不去,毕竟自己的生意还有尚未燃烬的烛头。捏在手里的一枚鹅卵石,犹豫着,是投向大海,还是把它带走?

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竟收不回思绪,却有人扯了一扯他的衣襟,回头一瞧,一个讨饭的小丫头,脏兮兮的小脸蛋儿,伸着一双黑漆漆的小手,拎着一只小洋铁桶。他下意识地掏了掏衣兜儿,摸出一块硬棒棒的银洋,紧攥着手掌,缓缓地抬起手臂,对准了那个小洋铁桶,手指一扎撒,当啷一声。

荒乱的年头,一块银洋,能扛回家四袋洋白面。

顺着北海沿儿往西走的一个路口儿是桃花街。王声韵走着走着,脚步顿那里,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去,朝南是返回德富钱庄的路,朝西走就瞧见了紫云楼。回钱庄吧,心烦一大堆等着他去打理的乱杂事,一触就头痛。朝西面的紫云楼去吧,又恐怕太唐突了,让二姨太瞧出点端倪,多伤男人的自尊呀。他左右为难,这可真是,走着走着,却无路可走了。

干爹—远处有人喊他。

定神儿一瞧,是丁武。这个机伶的毛头崽子,手臂上搭着一件呢绒大衣。丁武瞧见王声韵凡是独自去海边,必定是心烦。急急地拿了他的大衣,远远尾随着他,也好有个照应。丁武跑过来,撩起大衣给他披上。海风太硬,早春的寒气尚未褪尽,王声韵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儿。

那年的雪真大啊,连着下了几天几夜,厚雪几乎了城区。三九天,正是借酒祛寒的天气,王声韵就约了一伙儿生意上的老朋友聚在福来春喝酒,酒席到半夜才散场。他晕晕乎乎地坐上了黄包车,走在空寂的路上,昏暗的路灯眨着磕睡的眼晴,车子突然咯吱一声,停了下来。王声韵被晃醒,探头一瞧,车下躺着一个小孩子,盖着雪睡着了。车夫回头瞧他,投以犹豫的目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王声韵起了身下车,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鼻孔,尚有微弱的气息,抬起头来说:还活着。抱起冻僵的孩子就上了车,急忙催促车夫:快走!

回到德富钱庄,先给孩子灌了姜烫,再请了郎中先生把脉。老先生一手把脉,一手捋着花白的胡子,沉哦了一会儿,说没大妨碍,就是身子骨儿弱了点儿,应调补一下,便可无事了。听后,王声韵松了一口气:好歹也是条小命。丁武八岁,是王声韵从雪地里捡回来的一条命。

郎中先生颇有些慨叹:算这孩子福大命大造化大,能遇上象掌柜这样的好心人。若躺在雪地里一宿,小命儿怕是早就冻丢了。

王声韵微微一笑,请郎中先生喝杯热茶,老先生迎脸儿瞧见了王声韵的额头正中的印堂处有颗痣,黄豆儿大小,甚是惊讶,便扭头再细细地瞧了瞧躺在沙发上的小孩儿,他的印堂处也有一颗痣。世上的事,竟会这么凑巧,不是故事吧?王声韵也以为神奇,冥冥中似乎有着什么瓜葛。

先生说:这个痣叫嬉珠龙。说完,便没有了下句。王声韵欲再向郎中先生讨教些什么,可是先生缄口不语,顾左右而言它,一会儿起身告辞了。

遇到这等蹊巧事儿?尽管王声韵在恒顺商业学校里受的是西洋教化,可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中国人哪有不信玄学之理。再者,细细地端详这男孩儿,鼻子眼儿都长得周正,开始泛红的脸蛋儿,带着一份秀气,便有了收这孩子做义子的心意。后来才知道,丁武是个孤儿,在城里四处流浪寻食儿裹腹,饿了这顿饿下顿,整天价空着三尺肠子。王声韵肯把他留在身边,也算做了一件善事儿。后来,这孩子甚为机伶儿,学啥象啥,颇得王声韵的赏识偏爱,就让他跟着帐房姜先生学薄记,学了一手绝活儿,能用双手打算盘儿,柜台上摆两个算盘,左右手双双开弓,那些算盘珠子拨打得溜光水滑,噼哩啪啦一串声响,记帐根本不用校核,一次准成,慢慢他成了姜先生拢帐结算都离不开的小帮手。

王声韵瞧在眼中,暗自庆幸自己确有眼力劲儿,或许不经意中,上天赐予了一份不薄的父子情缘。

未完待续,后面更精彩。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声韵

声韵一般是指句尾押韵,而句尾压韵有压平声韵和仄声韵。可以是整首诗都压同一个韵,也可以只有第二句和第四句压同一个韵,也可以第一、二、四句都压同一个韵。平声即阴平、阳平,仄声是上声、去声。压阴平、阳平韵的是平声韵,压上声、去声的是仄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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