钨城的寒冬图文李陵湘原创
双十二的那天傍晚,我从茶陵风尘赴赴回到株洲。是夜,又接到湘潭同学伟明的邀请,问我十四去不去地处茶陵的湘东钨矿,并告诉我是开车去,搞个故地一日游。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之所以这么爽快,是因为那里是我生命的给予地。虽然近二十多年去过一二次,但多是匆匆忙忙,坐在车上一晃而过,几乎没在矿区落地,遗憾在心,我想这次应该能亲亲这片故土了。
为了赶时间, 也利于早晨集中乘车,十三日上午我便赶到湘潭易俗河,与同学应洪下榻在伟明家。当日下午开始,天空下起了小雨,且越下越大直到第二天也没消停。冬日的早晨寒气袭人,五点我们起床洗溂,吃过早餐已是六点整,一行五人在纷飞的细雨中起程,朝目的地急驰而去。二个多小时后,小车在高垅下高速,眨眼便抵近古城,进入通往矿山那条专用盘山小公路。车的速度减缓,路面破损较严重,两边原本青翠的山头被剃得象个赖子老壳,青一块黄一块,深一道浅一道。据说是当地政府准备,大搞茶油林,不知是真是假。虽说是冬季,然而从古城就可以看到邓埠仙,被烟雨笼罩得若隐若现。
汽车盘旋而上,驶入十公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冶炼厂,后来的选矿车间。这里的厂房虽然是红墙绿瓦,却没有机器的轰鸣,人声的嘲杂。若大一片厂房,在冰冷的寒冬,透着一股萧肃,一股凄凉。呼啸的北风夹着丝丝细雨,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令人心酸的哀怨。
车停枫树坪,我们挤身老地磅房那条夹缝般的小路,七弯八拐来到老同学细媛家。其实细媛家的左边山沟旁那栋小房子,曾是我全家的旧居,我家在那里住了十多年。后来我结婚又住在她下面那栋刚砌的四层楼,直到一九八五年我调离钨矿。那栋小房子经历五十多年的风雨摧残,仍然还在,只是非常破旧,不知还能熬到那一天,令人惆怅长叹。而我婚后居住过的那栋四层楼,却也是人去楼空,有几间房被人上了锁,可门前垃圾比比皆是,锁头锈迹斑斑,看来主人久未居此,锁住的只能是一片寂寞,或许是房东的一段思念吧。
谭细媛是我们班五十多位同学中,唯一一位留在这座名存实亡矿山的原住民了。她的夫君雷光亮也是矿山子弟,早年的同学只是不同班。他俩的小孩都在外地工作,两口子住的那栋房子算得上是废弃的危房,那栋平房有60多岁了,比我的年龄还大。原来住了六,七户人家,现在归他们一家人,因是废弃房没人住,或者说根本没有人要住,因矿山人几乎全部外迁了,空房子多的是。所以他两除了自已住之外,利用其余的空房,养了几只狗和鸡,又在下面那栋空废的厕所养了两只喂熟食的大猪,食料则是他们自己种的红薯蔬菜和扯的猪草。他俩要照料一大群牲畜,自然很少离开矿山,几十年了一直是这么忙碌勤劳。大概是去年吧,因房子漏雨,光亮爬上房顶检漏,结果没料到房顶年代太久经不起人的踩压,他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成重伤,到鬼门关打了一转,检回一条命,经数月治疗调理,现已恢复得可以做些轻事了,这次就是他亲自下厨,为我们十多位食客弄的饭菜。
因我们是上午九点钟到的细媛家,正赶上她家要杀猪,我不忍目睹血腥场面,便与伟明、应洪一道从枫树坪朝俱乐部漫步而行。一边寻迹,一边回忆,那条昔日矿区最热闹的街上,此时却是人烟希少,格外冷清。而与之形成最大的反差,是在老汽车队和修理厂的原址处,却又新砌了十几栋楼房,正在装修。并且推平了水泥厂,修了一块上千平米的麻石板贴面的大广场,这无疑是这座已废弃的矿山一个亮点。但我不理解为这座形同百岁老人的矿山,再添加一件重金新衣,是想让她青春焕发延年益寿,还是招商引资大搞旅游,这也许只有主政者清楚了。不过我还是期待矿山能起死回生,给那些在外的矿山游子一个惊喜,因为这些矿工后代,与那里的山山水水情太浓缘太深了。
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曾经很热闹的钨城集贸市场,这里显然繁华不再门可落雀。整个市场只有一个准备收摊的水果摊,摊主是俩老口,摆着几样已不光鲜的水果,在溲溲的寒风中期盼着顾主的光临。有只纸箱里装着小颗的猕猴挑,旁边还放着不少已经干扁的,我以为是从山里采的野生果,摊主说不是的,但劝我买点,只要4元一斤。我读懂了俩位老人的眼神,一下就买了差不多十斤,看得出老俩口非常高兴,因为箱子中的猕猴桃所剩无几了。其实距此两百公里之遥,我家附近农贸市场的猕猴桃也很多,价格不相上下,我舍近求远买这么些果子背回家,只是希望老人早点回家暖和身体喝口热茶吃口热饭,因为此时已是中午,他们已在寒风中冻了四、五个小时。
穿过市场我们走到俱乐部前,饱经风霜的山字形门脸,紧闭的六开门扇,剥落的墙面油漆,以及门口一群放养的土鸡,让人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个往昔人声鼎沸的矿山娱乐中心,早已物是人非。我对俱乐部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这到不全是因为我在那里看过许多和文艺演出,而是与它的另一段缘分。一九七二年我招工进矿,分配在锯木厂工作,我们厂基本上是些没文化的老师傅。那时每天下班前都要搞政治学习,我是班里唯一有文化的新生代,所以承担读报任务。有一天班长也是我的师傅石圣合对我说:小李再给你项任务,为矿广播站写稿,宣传我们班的好人好事。当时我好为难,要我读读报认认字还勉强应付,可写稿子就真有点赶鸭子上架了。但师傅却不容我多想,硬是逼我啃出了第一篇三言两语的所谓稿子,投到设在俱乐部楼上的广播站。此后我成了广播站的通讯员,经常出入此楼直到我参军离开矿山。一九八一年我从部队回到矿山,在矿工会当秘书。因我在部队搞过文艺表演和创作,在工会除了正常的文秘工作之外,我还配合主管领导协同抓文艺宣传队。我同时还兼演员和创作,俱乐部是受工会主管的单位。于是,我从过去的台下观众转换成了登台演员。虽然过去了三十多年,可我至今还能记得我在俱乐部演出的一些节目。如民歌独唱《我挑豆腐走山乡》由我自已作词尹朝宛作曲的《赶集买鸡》表演唱《赵四爹赶集》花鼓戏《选女婿》等。还有由我作词工会副主席汪志德作曲,康佳友、张新民、贺茶花等演唱的四重唱《有一群山的伙伴》在俱乐部首演之后,又参加湘潭地区音乐周和全国建设者之歌调演,并分获省、市创作一等奖。
那时钨矿文艺宣传队在俱乐部演出场场暴满,即使在茶陵县剧院汇演,在湘东铁矿总部及清水、潞水分矿,在江西浒坑钨矿和莲花712厂慰问演出,在衡阳水口山铅锌矿的全省冶金汇演,都是每场坐无虚席,好评如潮。
当我们返回老同学细媛、光亮家准备就餐时,却意外的遇到了另一位老同学彭水坤。水坤家住白龙村,我一九七二年初中毕业下乡之后,这次是第一次见面,算来已是四十多年了。席间一番交谈之后,得知他在白龙那个小水电站工作,他是白龙本地人,早己子孙满堂。家里养了几十只黑山羊,平时很忙少有闲暇,人虽累点,但脸上却扬溢着满足的喜悦。细媛和光亮热情好客,在那座物资不是很丰富的矿山陋室,尽全力招待了十几位老同学和邻友。看着华发满头疲惫的细媛和身体不是很好的光亮,我们几位劝他俩不要再这么辛苦,搬到山外去享享清福,细媛说他家在茶陵县城分了公租房,开春就可以准备走了。作为老同学我衷心企盼他们能过好后半生,在茶陵那座美丽的山城安度晚年,毕竟县城的冬天比矿山要暖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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