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静谧凄凉(1)

夜,静谧、凄凉。

穿过草廊,走进亭子。抚琴,轻唱。梦里思大漠,花时别旧城。白色的裙摆被风吹起。本无意,却凉彻心骨。

我是剑落,一个有着剑之名的柔弱的女子。十岁时,跟随一个男人来到了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流水、树木、圆石、杂草,没有人烟,举目是山,那个男人告诉我,从此后,你叫剑落,你要叫我义父。

义父,义父,我叫了那个男人六年的义父,而他却在我十六岁那年突然离开。悄无声息,杳无音信,六年时光匆匆飞逝,留下我,独自忍受寂寞与恐惧。

我的义父,那个有着俊美面容,声音却冷淡如冰的男人。他从没笑过,在他的生命里,笑就是一种奢侈。却总对我说:剑落,和你一起,我很快乐,眼里写满知足却总带着哀伤,我永远都无法猜透他的心事。

“为什么我要叫你义父,你一点也不老啊?”我问他时,他总是把脸转过,用冰冷的声音回答“这与老无关”。

我有许多疑问,可我不敢再问,他会愤怒地吼着说,别试图知道我的过去,然后,伏身坐下,双手抱着头,用抽泣声对我说,对不起。看着眼前这一点也不像父亲的男人,感到酸痛,他亦是一个可怜人。

我在亭前弹琴,义父在琴前舞剑,阳光下,剑被舞的扑朔迷离,有叶子在空中飞舞。我看见义父的衣带和那寒光闪闪的剑一起游离于这漫天飞叶中,漫无目的,一直闪光义父那张绝世的面庞。我如痴如醉,琴声嘎然而至,所有的东西都好似失去魔力,恢复平静。

义父走近我:“只有你的琴音才可以让剑充满诱惑。剑落,要记着,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可是,剑落无音。”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剑落无音。”这是义父对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可是我不知道江湖为何险恶,不了解人心为何叵测,更不知剑落为何无音,我等待有朝一日义父能给我答案。

他离开,留我一个人打发无聊的黑夜与白天。我只好哭泣,为什么?置我不顾,冷漠、使脾气或是讨厌、无奈,这些都罢了。无所谓,只要带我一起走,或者和我一起留下。猜不透义父的心,却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和我一起,他很快乐。他说过,他快乐,既然快乐为何还是会选择离开,为何?最不懂义父的人是剑落,最懂义父的人还是剑落。我知道,义父离开时,一定是于心不忍,一定落满了牵挂……

我傻傻地等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任时光肆意流淌,不为其他,只为等待义父归来……



四年时间又过

一如往常.

阳光洒下,一地明媚.指尖掠过琴弦,光影和谐,叶子旋转,我仿佛又看见义父,那柄剑,那张脸.

一曲终毕,抬头,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微笑.

“姑娘的琴声可谓天籁,听得出,姑娘在苦等一个人。”

“那个人是我义父。”

“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里,或许有你要找的人。”

他的笑让我不安,没有犹豫,抱琴随去,因为那里或许有我要找的人。

集市繁华,人影幢幢。那个人带我走进一座楼阁,牌匾上写着“怡荷楼”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上楼,隔着轻纱,那个人与一位满脸堆肉的女人低声说着我听不到的话,那个人接过递来的沉甸甸的东西,走出门去。

随后,我听到脚步声,门被推开。

“是剑落姑娘吧!瞧瞧,这美人儿多脱俗啊!听说琴弹得也不错啊!”那女人堆着笑,凑近我打量着,胭脂气息扑面而来,随时要吃掉我一般。

我转过头,抚弄着我的琴弦。

她继续笑着,“以后姑娘在这里,吃好的,穿好的,无忧无虑。”

“为什么?”

“从明天起,你将是我们怡荷楼的大红人,就凭这脸蛋儿,凭这把琴。”她压低声告诉我。

猛然醒悟,原来如此。

抱起琴,起身要走,却被拦住。

“姑娘要去哪里?想走?也不看看我这怡荷楼是什么地方?最好知趣点,明天起,你就开始为客人弹曲。”

女人的脸变了颜色,扔下一句话,我听到门被上了锁。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终于明白,可是太晚,我无力地跌倒在地,这就是所谓命运吗?

我从噩梦中惊醒,看到面目狰狞的女人。

“换上衣服,下楼!”

坐在琴前,抬起手指,白色的珠子从指尖划过,随着音律跳动。梦里思大漠,花时别旧城,泪落啼回声,穿肠沁心脾。剑落亦无音。

曲毕,手上的珠子散落一地,起身要走,听到台下骚动,有人拉住我。转过头,一个白皙少年,闪耀的双眸里充满惊喜,他喊我:“叶若………”

我低头轻笑:“公子认错人了,我叫剑落。”

转身离去,不顾身后少年的喃喃自语。

此后的每天,他都来听我弹曲,完后,总对着我说:叶若,别走。我从不在意,或许我长得像他日夜思念的人。



“天下无双,琴起剑出,琴落剑落。”下楼,看到了那个白皙少年,对我说:剑落,我们走吧!

我惊了一下,剑落,他叫我剑落,除义父外,第一个叫我这么亲切的人,如同他喊我叶若时一样。温暖带着甜蜜,我低头向他道谢,他拉着我的手走出去,没有说话。

河边,青草地。

拉我的手隐隐作疼,试图挣开,却被握的更紧。

“这里,有我的回忆,也有叶若的回忆。”他没有看我,声音颤动。

“十年来,我寻她寻得好苦。”

“这,与我无关。”

他猛地转头望着我,似怒非怒。

“可我找到了她,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琴音。”

他变得激动,我不知所措地站着。

“不!我不是她,我是剑落,剑落!”

他松开我,恢复平静。

“曾经,这里,有你,有我。你的琴,我的剑,我们曾约定

声音开始沙哑:“这些,这些你都忘了吗?”

“对不起。”

“为什么你不肯承认?真得都不记得了吗?我是夕漠,你是叶若,还有那把琴,你怀里的那把琴。”

夕漠;叶若;琴。我不知道,真得不知道。十年前,在我的记忆你根本就是空白,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个少年是谁?他口口声声说的叶若又是谁?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失忆了?不,不可能,这太恐怖了……义父在哪儿?他一定知道我的身世……



又是个黑夜。漫长,空洞。

看着跳动的火苗,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十年前,那个叫叶若的姑娘,发生了什么?”

他望着我,用不可思议的表情告诉我:“她们全家被人杀害,在夜晚。最后,又被大火烧了府宅,无人幸免,她就那样在大火里消失,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我睁大了眼睛,隐约中看到火光中又许多人在血泊中挣扎,惨不忍睹。老人、小孩……所有的人都在痛苦地呻吟、哭泣……

我的头开始疼痛,剧烈地疼痛。

好似梦境,那片青草地,有我、有少年。少年递与我一把琴,我在喊他:夕漠……

“夕漠!”我被惊醒,满头是汗。

“你醒了?”他把我搂在怀里,眼里写满柔情。

“夕漠,夕漠。你是夕漠,我是叶若。”

“叶若……”温润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他是夕漠,我是叶若,我们一起长大,我弹琴,他舞剑。我们在那片青草地约定:天下无双,我的琴音起,他的剑出鞘。可是十年后,一切都变了,他还是夕漠,我已不再是叶若。



夕阳西下。

一个长长的身影落在眼前,脚步轻盈,却又是这样熟悉。琴声停止,抬头,惊愕。

“义父。”

“我知道你早晚会来这里。”

“我……”

“你已经都知道了。现在,是要问那个凶手是谁吧?”

义父的眼神凄美,表情痛苦。凝视着远方,声音还是那么冰冷,我分明看到他持剑的手在颤动。

“我是个杀手,十年前,是我杀了你们全家。”有风吹起,飘起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颊。

“我早已经猜到,可是,为什么?”

没有惊愕,我平静的可怕,有无色透明却冰冷的东西,从眼里流出,好似绝望,直刺心脏。

“我说过,我是个杀手,只听从雇主的命令。”

“雇主?是谁?他是谁?”

“那个人,是夕漠的父亲。”

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却又那么奇妙。绕树走过,那条路,好长,好长……

灯光下,灰暗的脸,夕漠的父亲。

“这个地方人们只能听从一个人的话,像皇帝那样有威严。我不允许别人主宰。只有这么做,才能成全我。”

十年已过,可是没有悔过。

“叶若,放过父亲吧,他已经老了。”夕漠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夕漠,放过他,我的家人呢?我十年的幸福呢?这些,都可以一笔勾销吗?

“给我时间。”我面无表情地离去。



悬崖边。

义父走近我。

“剑落,为我弹一曲吧!这辈子,我只做过一件对得起自己的事,那便是救你,我很欣慰。”

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却意味深长。

“可我,很累了。”

“弹完之后,你不会再那么痛苦。”

拨起琴弦,我的泪在飘,落于弦上,动听膩耳。

义父在不远处,独自舞剑,那么无助,风迷失了我的眼睛。义父和剑一起在空气中消逝,没有声音。

泪水,漫长涌来。我终于明白,为何他要我叫他义父。

这是我早已料想的结局。

有人抚住我的肩,搂我入怀。

“他是天下最俊美的杀手,不用拔剑,就已经迷倒了人。更何况,他的剑术又如此了得,杀人无形。他叫断念。如今,断念已去,了无牵挂。”

夕漠抚摸着我的头发,眼里有说不出得忧伤。

“叶若,我们从此天下无双。”

…………………

我看见一袭白衣的夕漠和剑融为一体,琴音和谐夹杂着混乱,琴弦终断。我拿着早已藏好的匕首。

倒下。天地离我远去。

远远地,看见夕漠跑过来。阳光穿过他的发梢,透明。看不清他的脸,剑掉落在地,可是,同样地,没有声音。

我知道。剑落无音。

所有的东西在我眼里,都开始模糊,看不清,听不见。我只好微笑,至少,夕漠可以看到。

对不起,夕漠,不能和你一起,天下无双。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错误,我选择从头开始,腐朽的瞬间,琴,剑……都已成为意念,万物都在飞逝…………

共 448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武侠小说最大的创作好处就是空间上的自由、宽大,而且文体上也不拘泥于某固定的模式。除了剑客们必须具备的江湖侠骨以外,还是人性上的儿女情长也是不可少的。这种组合体现在武侠作品里,尤其灵活自如。也因为如此,这类小说的通俗性与流行潮,一直占据着小说家族的一半江山。【责任编辑:寒鸦】
1 楼 文友: 2009-0 -06 10: 2:54 很欣赏作者小说的风格及其题材内容.握手问好 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乘胜前进!儿童止咳药不含防腐剂好吗
泰州治疗男科医院
重庆治疗牛皮癣费用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