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沉重的肉身散文
一
我脑海里不时呈现着那个雨水弥漫的清晨,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村里的人还沉浸于睡梦之中。睡梦中我隐约听见楼下传来窸窣的响声,母亲起床了。一小时后,我听见母亲蹒跚着步履上楼,轻声轻脚地叫唤着我的乳名。睡梦中的我胡乱应着母亲的叫唤。很快,我听见母亲下楼的脚步声。我起身,独自枯坐在无边的夜色里,窗外电闪雷鸣,雨声拍打在地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我顿时陷入一阵恍惚之中,我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年幼的我躺在母亲身旁,枕着雨声缓缓入睡,而母亲则半倚在床前织着毛衣。屋外是裹着丝丝寒气的雨水,屋内却温暖如春。那是怎样一副温馨的场面,它长久地镌刻在我生命里,成为一副意味深长的乡村图景,久久挥之不去。窗外一声霹雳把我从悠远的思绪当中拉了回来,我使劲甩了甩头,匆匆穿上衣服,下了楼。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桌上。母亲帮我收拾好行李,而后又把那一大把磨成粉末的中药放在桌子上。我吃几口面条,便朝窗外苍茫的雨夜张望一眼。母亲坐在我对面,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孩子,要不再休息一个月出去吧?”母亲终于说话了。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对母亲说,没事,妈,你别担心,我可以出去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远行,我都在外面呆了四五年了。
母亲撑着伞一直把我送到小镇的汽车站,她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叫我还是在家休养两三个月再出去。我没说话。母亲看了我几眼,不再吭声了。一道刺眼的灯光穿透雨水,开往县城的大巴终于来了,我唤了一声母亲,而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母亲朝我不停地挥手,她的面容在雨水的冲刷下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故乡的身影在雨水之中渐次远去。刚坐下,肋间的一股隐疼迅速传到我的心尖。
一夜的颠簸,次日中午,我终于抵达深圳。寄居在深圳布吉一个高中同学的出租屋里,白天同学去上班时,我便拿着简历奔跑在陌生的工业区。夹杂在拥挤的人群当中,久候的公交车呼啸而至,站台上的人们迅速蜂拥而上。像一个伤残的士兵般,我被迅速就被甩到了后面。在这拥挤潮湿弥漫着一股黏黏的汗味的人群之中,我内心深处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突然深陷进一种惶恐和不安之中。我有些慌张地紧跟在人群后面,挤上了这趟末班车。车上拥挤不堪,整个车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汗味,我拿着简历袋,紧贴着车门站着。车窗外是高楼林立的繁华世界,马路上不时有尘土飞荡而起。
公交车意味着一条固定的方向和路径。在陌生的城市森林里,我站在公交站台上,依着公交车提供的路线才不致于迷失方向。我手握着面试单,循着公交车提供的纹路和方向,在城市森林中缓缓前行着。我紧抱着自己依着城市的纹路,按部就班的照着城市固有的生存法则,一遍遍地抵达一个个陌生的角落。
频繁穿梭于各路公交车上,马不停蹄,穿越几个镇区,辗转来到一个偏僻的工业区,带着僵硬的笑容推门而入,在经过短暂的面试,又一脸疲惫地出现在工业区尘土飞扬的马路上。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换来的是不到两分钟的面试,一股深深的忧伤忽然充塞在我内心深处。
通往公交站台的路上,一台巨大的挖掘机横埂其间,我加快步履,一脸忐忑地从它身旁走过,像是遇见一个庞然大物,时刻担心着它瞬间倾塌下来,压在我瘦小的躯体上。我一步一停地沿着小路行走着,额上迅速爬满细密的汗珠。在一个法国梧桐树下,我停下来喘息。我半蹲着,炽热的阳光下,几只黑蚂蚁抬着一粒白色米饭穿过几块光滑的石头,缓缓前行。不远处,一辆黑色小轿车飞速驶来,,再次睁开双眼时,空中激荡而起的尘土正缓缓落下。我有些焦急地寻找着适才几只黑蚂蚁攀爬的地方,看见它们纹丝不动地匍匐在地,很快却恢复了适才的行动。从它们身上,我仿佛又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身体,像是手中捧着一个已经裂口的瓷器,时刻担心着一路的沉浮颠簸会让它再度受到损伤和破裂。归来的路上,我忍着身体的疼蜷缩在公交车的一隅,我紧绷着自己的身体,把它弯曲成一张弓,仿佛每一次紧绷欲裂的过程,就是一次对疼痛的拧干。疼痛像水一般湿润了我的衣裳湿润了我的全身,它顿时让轻飘瘦弱的我变得沉重无比起来。夜晚,疼痛会不时侵袭而来,像是瓷器上的裂纹发出的破裂声,一声紧接一声,转瞬却又隐遁而去。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躯体,紧捏着疼痛发出的地方,仿佛触摸到了那条清晰可见的裂纹,但倏忽之间那股疼便逃逸得无影无踪。
回到出租屋已是午后两点。开锁,进屋,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我顿时哑然失语。腹中发出咕噜的响声,它在向我提出抗议。我起身,端坐在那条塑料板凳上,默默地咀嚼着手中的馒头,窗外的阳光漫溢进来,带着一丝温热。我久久地盯着地上的那一抹阳光,整个人顿时陷入一阵恍惚之中。远处裸露在阳光之下的被子,我仿佛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我重新躺下,把整张脸偎依在被子上,嗅着阳光的味道,仿佛间,我又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那包被母亲捣成粉末的中药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包里,我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大勺,一咕噜倒进嘴中,一股别样的苦味瞬时在嘴里弥漫开来。我就这样含在嘴里,一点一滴地缓缓咀嚼着,在我反复的咀嚼之下,故乡连着母亲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愈加清晰起来,仿佛触手可及。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技艺娴熟的匠人握着手中的那把泥团,重新缝补着那个出现裂纹的瓷器。那丝隐隐的疼仿佛一滴细小的墨汁滴入盘中,缓缓在我的体内泅散开来。它编织成一个巨大的,迅速就惶恐不安的我套了进去。
这一幕幕发生在2009年初,千里之外的故乡还是春寒料峭,而穿行在脚下的这片岭南大地,已经开始有了夏季的褥热。彼时的我正深陷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我犹豫不决着,在城市深处,踮起脚跟,仰望着故乡的身影。
二
整个村庄静悄悄地,风裹着泥土的气息吹拂在脸上,让人禁不住一阵颤抖。大门敞开着,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看见母亲躺在竹椅上睡着了,黑白电视机发出滋滋的响声。我小心翼翼地把行李放在一旁,轻脚退到门外,怕把母亲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仿佛她一醒过来,就要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我端坐在几步之遥的板凳上,静静地看着她。她那双生满老茧的双手因长久的风湿病折磨,早已变了形状,它们蜷曲着,像一张张弯曲的失去弹性的弓匍匐在地。睡梦中的母亲嘴角忽然动了一动,许多年前她原本红润鲜活的面容在时间的侵袭之下早已沟壑纵横。我细细端详着那一道道沟壑,一丝丝皱纹,里面浸染着时光的碎片与划痕。在长久的注视下,母亲熟悉的面容忽然在我眼前变得陌生起来。我长久地端详着母亲,陷入一片恍惚之中。睡梦中的母亲突然一个翻身,我慌忙起身,右脚却一不小心碰在了板凳上,发出咔嚓的一声响。母亲顿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母亲看着一脸蜡黄的我,眼角忽然溢出一滴泪来。我嗫嚅着,说了声,娘,对不起。母亲匆忙跑到厨房去为我下面了。
一切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仿佛一只深陷牢笼的困兽,我左冲右撞着,却始终停留在原点。夜渐渐深了,洁白的月光从苍穹之上洒落而下,整个村庄沉睡在梦乡之中。我站立在窗前,怔怔地望着窗外苍茫的夜色。忙碌了一天的母亲已经安然入梦。我缓缓躺下,躺在那张熟悉的木板床上,枕着故乡的大地,慢慢咀嚼着从身体内部隐隐传来的那股疼。仿佛因为枕着故乡,枕着大地,那丝疼也变得淡了许多。
时光的脚步变得沉重缓慢,我整天呆在房间里沉默不语。母亲见了,不时走进来,跟我聊天。有时她见我的屋子门关着,会轻声推门进来看我几眼,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那个雨水弥漫的午后,我喝完中药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那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像是在经历了漫长的病痛折磨之后,我内心深处忽然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无畏感。我无法想象那一场昏睡会成为母亲内心的一种煎熬。睡梦中的我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挣扎着从睡梦中爬起来,打开门,看见母亲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前。我直感到浑身无力,揉着惺忪的睡眼又病恹恹地回到了床上。母亲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许多年后,我的脑海里无数次浮现出这样的一张画面,母亲焦急地在门外徘徊着,她倚靠在门槛前焦急地望着深邃的天空,却又不时在踱步着,她一次又一次地站立在我紧闭的房门前,敲门的手刚接触到门却又立刻放了下来。在经过漫长的心里挣扎后,那阵急促而密集的敲门声终于响起,它把昏睡在睡梦边缘的我拉了回来。
我挣扎着从床上移步到外屋的桌子上。一股风裹夹着一丝凉意吹来,屋外天高云淡,母亲笑容满面的捧着一把菜走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说,晚上要做几个好菜给我吃。望着屋外漫天的晚霞,一股特有的暖流忽然在我心间流淌开来。母亲蹒跚着步履去屋外的井水前洗菜了,那丝荡漾在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后,我看到的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她满是老茧的手指一直蜷曲着,仿佛她日渐苍老的身影。
半个月后,小镇上鞭炮声四起,一家小鞋厂成立了。我站立在门外朝那边怔怔地张望着。千里之外的工业气息早已缓缓侵入到寂静的小山村。一时间,巴掌大的故乡炸开了锅,像是一块巨石扔进一个没有波澜的湖泊之中,顿时水花四溅。一张鲜红的招工启事引人不少农人的张望。一天工作八小时,月薪八百,一个月休息两天。对于常年跟泥土打交道的农夫而言,这无疑显得新鲜而又充满吸引力。它顿时像一块巨大的磁铁般,吸引着村里务闲在家的妇人纷纷前往报名,我日渐苍老的母亲也不例外。
母亲迅速去报了名,几乎容不得跟我商量。母亲弓着腰蹒跚着步履走来,晚风吹乱了她的发梢。她拿着一张崭新的厂牌满脸笑容地站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地向我说着她的工种就是负责剪皮料,很简单,不累,让我放心好了。母亲在我面前不停地解释着,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顿时心软了下来,朝她微微一笑。母亲挂着厂牌走进了昏暗的屋子,她微弓着腰,蹒跚着步履,那只因常年风湿性关节炎而肿胀变形的右腿此刻正一瘸一拐着。看着母亲进屋的背影,我顿时哑然失语。许多年后,当我渐次远离故乡,身处异乡,看见工业区门口一个个求职者,我脑海里总会蹦出这样一个画面:母亲寸步不离地站在故乡小镇那个新成立的小鞋厂前,双眼久久地望着这个负责招聘的中年妇女,满脸恳求的神情。母亲已经被拒绝过两次了,负责招聘的中年妇女说她年纪偏大,身体虚弱,不适合在鞋厂工作。母亲其实还很年轻,才五十出头,但长年累月的劳累与疾病早已让她过速苍老下来。为了证明自己还年轻,她从裤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身份证递给负责招聘的女人,女人细细端详了一眼,半信半疑着,在母亲的一再恳求之下,终于,负责招聘的女人应承下来。她终于顺利领到了一张入职申请表。母亲把申请表紧握在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一丝鲜有的红润。
那一天,拿着厂牌归来的母亲对我变得更加嘘寒问暖起来。几年后,当我明了事情的真相,我才渐渐明白,从那次遭遇里,母亲似乎更加深刻地体味到了我带病身在异乡的那份孤独与艰辛。
去小镇的鞋厂上班后,母亲变得忙碌起来。早上天刚擦亮,睡梦中的我便听见大门嘎吱一下被缓缓打开的声音,母亲小心翼翼着,仿佛怕吵醒我。太阳挂到窗前时,我听见窗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却停了下来,紧接着有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昏昏沉沉地应着,母亲一转身就走了。当我再次醒来,走到厨房,看见桌子上那碗母亲炒好的鸡蛋炒辣椒还冒着一丝热气,锅里的粥还带着一丝温热,一包吃了一小半的榨菜搁在碗里,一旁放着两个馒头。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倍感内疚。黄昏时分,晚霞满天时,我看见母亲一脸疲惫地归来,脸上却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母亲把一小包蛋黄派递到我手里,说,这是公司今天发的小礼品。母亲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愉悦。晚饭早已做好了。饭桌上,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母亲终于答应让我自己去集市上卖菜,自己做饭。然而,当我次日醒来,一切却依旧如故。为了改变现状,次日当睡梦中的我听见门外响起的窸窣声,我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几天后的中午,我早早做好饭菜,独自端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却迟迟不见母亲归来。朝小路尽头望去,却依旧看不到母亲的身影。我顿时焦急起来。匆匆锁上门,我慌乱地跑出门外,我一路搜寻着小路两旁的沟壑,担心着一路蹒跚着的母亲是否会因为劳累过度而晕倒在地。小鞋厂空荡荡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胶水味,我焦急地寻觅着母亲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走出小镇的鞋厂,站在马路口,我四处张望着。当穿过车辆穿梭尘土飞扬的马路,一个转身,却看见母亲半拐着腿从镇上的医院门口走了出来。我几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母亲看着我,指了指右腿说,腿很疼,刚去打了个止痛针,现在好多了。吃完午饭,母亲又去上班了,为了向我表示腿不再疼了,母亲孩子般在我面前利索地走了几步。时间已接近一点半,母亲洗了个脸,匆匆出了门,她迈着细小的碎步行走在午后的热风里,风把她一边的头发吹了起来。我蹲在门槛上,默默地望着天边的云朵。一直飞鸟飞离栖息的树枝,吱呀叫唤着从天际飞过。我久久凝望着它扇动着翅膀穿行在云间的身影,直至它消失在云端天际。
共 10165 字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病魔,像一头无情的怪兽时时困扰着不同年龄段的人们。母亲才五十多岁,其实还很年轻,但长年累月的劳累与疾病早已让她过速苍老下来。小镇上鞭炮声四起,一家小鞋厂成立了。对于常年跟泥土打交道的农夫而言,这无疑显得新鲜而又充满吸引力。它顿时像一块巨大的磁铁般,吸引着村里务闲在家的妇人纷纷前往报名,“我”日渐苍老的母亲也不例外。“我”踮起双脚站立窗外,透过窗户看见母亲戴着口罩,弓着背,弯曲着的手指紧握着剪刀,额上爬满细密的汗珠。母亲弓着腰蹒跚着步履走来,晚风吹乱了她的发梢。而“我”,一个瘦小的经常被腹痛折磨得年轻小伙,为了证明自己生存的能力,一次又一次拿着简历奔跑在陌生的工业区。八十多岁的祖父被胃癌折磨得瘦骨嶙峋,像一尾风干的鱼,半年后,当祖父熬到生命的尽头,我却身在异乡,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正为一份工作而四处奔波着。那些年生活的沉重,身体的沉重,一直刻在心底。读到这些故事,也令人心情沉重,不免有种愿望,人类如何能够远离疾病,解除疾病的困扰?但愿有一天人间再无病痛!推荐文友阅读!【:梦中楼兰】【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8:15:56 感谢惠赐佳作!祝周老师创作愉快!
2楼文友: 18:16:51 每一段文字都令人沉重,深思!欣赏学习了!
楼文友: 20:55:54 一篇厚重的叙事散文。家里三个病人,祖父查出了食道癌晚期,母亲有严重的风湿关节炎, 我 有胃病。
我 拖着病体在一个雨天强行离家,南下深圳,谋求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寄居在深圳布吉的一个同学的出租屋里,穿越几个小镇,颠簸了两个小时去,去面试两分钟。在返回的路上, 我 都痛苦得蹲在路边喘息。 我 晚上喝着母亲给带上的中药粉,最后也不能坚持下去。无奈之下, 我 不得不返回家乡,看着 我 返回,母亲撑着严重变形的关节,一次一次去求镇上一个鞋厂能招收她。每天悄悄早起去工厂上班, 我 在给她送午饭时,看见她从医院出来,她去打止疼针,给 我 说不疼,快快地走几步。然后去充满浓浓的胶水味工厂里做工。
祖父剧烈的咳嗽,引起了母亲的重视,让我陪祖父去体检,胃镜查出来食道癌晚期。祖父住院半个月后,坚持出院回家。 我 经常去看祖父,看着病魔对她的折磨, 我 所能做的,也只是多陪陪他。在医院附近的饭店里, 我 看到了母亲卑微的眼神和瑟缩,那一刻我心痛而羞愧。我断然又南下东莞了。半年后,祖父咽气的那晚, 我 最对着家乡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磕出了血。
被病魔折磨的痛苦,扭曲着亲人的身体,严重摧残着亲人的意志,让人哀叹肉体的负累,沉重的肉身,沉重的叙事!
太坚强的毅力,给人生命的震撼!为您在苦难中挣扎出来的成就喝彩!
4楼文友: 21:04:54 一篇深情感人佳作,一家人用病残的身子抱团取暖,让生命有了爱的光芒!欣赏佳作,为佳作点赞!恭祝创作丰收,期待更多佳作点缀柳岸,展示您的风采! 刘柳琴,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自幼喜爱文学,笔耕不辍,全国第二届职工文学创作班学员。2012年荣登草根名博文化新人榜。已在多家站发表作品近百万字。
5楼文友: 21:22:04 如若红尘的人们没有大病大灾大难,生活就会轻松许多。祝愿人人健康。
6楼文友: 00:18:22 欣赏大伽老师美文,问安老师! 尘世喧嚣,留文字一隅,让心灵独享!
儿童长高吃什么钙片好
青少年长高吃什么钙片最好
青少年长高吃什么钙片
肾炎的早期症状怎样检测骨质疏松
MACC怎么报考
- 下一页:丹枫理性怎么抵达真理的彼岸杂文
- 上一页:视角专栏秋色寒烟即逝的样子
- 06月21日奇幻秦大妈在网上发帖声讨虐狗行为位置
- 06月21日奇幻秋田犬刚回家要怎么照顾位置
- 06月21日奇幻秋田犬与柴犬的区别是什么位置
- 06月21日奇幻研究称人狗情关键在眼睛眼神激发爱的荷尔蒙位置
- 06月21日奇幻科学喂养阿拉斯加雪橇犬的方法位置
- 06月20日奇幻可卡幼犬三个月的可卡幼犬价格及科学饲养方位置
- 06月20日奇幻可卡价格常见可卡犬都是以黄色系列为主位置
- 06月20日奇幻可以科学有效的训练贵宾犬的小技巧位置
- 06月20日奇幻可以培养狗狗安静休息的训练方法位置
- 06月20日奇幻可以利用奖励来训练苏格兰牧羊犬位置
- 06月20日奇幻可卡犬什么时候开始换毛位置
- 06月20日奇幻可卡犬不小心把塑料袋吃了没事吧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