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甘南一个遥远的地方

甘南 一个遥远的地方

甘南,毗邻和青海,是藏地,是草原,是神秘而波澜壮阔的青藏高原的一部分。源远流长的华夏文明的摇蓝 — 黄河,从静美的青海逶迤而来,在这片辽阔苍茫的草原上舒缓地流过,在一马平川的玛曲留下如诗如歌如画的九曲十八弯后,宛若轻盈的飘带,又轻歌曼舞的舞向了青海的地界。这里是黄河的上游,河面波澜不惊,没有雄浑磅礴的一泻千里的气势,平滑得如同缎面,在深邃的蓝天悠悠的白云下,文静的如同山坡上牧羊的藏族少女。

多年前,刚刚走出校门的我,与长年在山野里探矿的地质人一起,循着季节的跫音,宛若追逐着节气的候鸟,风里雨里,在那里,在蹉跎而寂静的岁月里,留下过梦,留下过笑,留下过泪,也留下过青春时青涩而落寞的身影。

直到今天,只要闭上眼晴,恍若如梦,就像放映珍藏尘封了多年的拷贝,仍然能凭借想象还原出那里的风景 — 天苍苍,野茫茫,牛羊像撒落在织锦的地毯上的黑白珍珠;草地上,一袭黑衣的藏族男子寂寥地斜跨在马背上,打马而过 。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甘南,还是中国大地上的一处穷乡僻壤,地广,人稀;空旷,荒芜,沉寂,辽远。除了逐水草而牧的藏族原住民,很少再有外来人的造访,而我们这些地质人的到来,无疑给这片还不曾被外来文化浸淫的草原带来了一缕域外的清风 。

春天,几顶帐篷构筑的住地,像一座远离红尘的孤岛,在辽阔的天空下,亘古的荒原上,彰显得落寞而寂寥。与外界唯一的,便是生活给养车偶尔带来的家信。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在远离亲朋故人的这里,虽然没有烽火,仍然是家书抵万金。那是一种尘世间朴素真挚的亲情,一种遥远的牵绊与思念。

囿于这样一个近似封闭的环境,时间久了,便想出去走走,看看孤岛之外是否别有洞天?是否还有不一样的风景?

高原的春天是滞后的,姗姗来迟的,总要慢一个节拍。进入了五月,背阴地里还是残雪斑驳,阳坡也是春色远看近却无

周日,一个人踽踽独行,漫无目的的在荒原上游走,像孤魂,像幽灵,翻过一道道起伏舒缓的山岗,就看到了远处的山脚下,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边的村庄。

藏族人有一个古老的传统习俗,往往将村庄边的森林视若神祗,称作 大林棵 ,从不砍伐,任其在幽深的流年里春荣秋枯 ,树增年轮人添寿 。

独门独院的房舍,都是坐北朝南,傍山而筑,向阳,采光,静静地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微风里,挂在院门上方旗杆上的经幡轻轻飘拂,祈祷着天、地、人、畜的吉祥平安。灰白的小径上,一位老人摇着玛尼轮,徐徐而行,口里默念着消灾避邪的六字真言。山坡上,几头黑色的蕨麻猪慵懒地拱着泥土,寻觅着地下蕨麻的茎块,时不时惬意地哼几声。

走进松林,苍苔覆地,一人合抱的松树比比皆是,高大,挺拨,苍翠。偶尔掠过一阵山风,雄浑低沉的松涛由远及近,不绝于耳。背依松树,坐在厚厚的苔藓上,呼吸着盈满了松脂的香息,读着唐朝诗人韦应物的诗:山空松子落,幽人应未眠。恍若置身世外渺渺的仙境,不知此时是何年?

岁月是这般的静好,时光是这般的嫣然。

有一个叫美秀的地方,是夏季牧场。地名很妩媚,一如七月格桑花开的草原。

七月,是那里最美的季节。畜群还在远山的天边云牧,还不曾像潮水一样漫过来。

莺飞草长,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的野花依着起伏的大地向远方铺陈而去,像一片恣情汪洋的花海。微风掠过,一朵朵野花摇曳生姿,妒得彩蝶翩翩而来竞舞。不远处,一只旱獭溜出洞穴,直立起身,警觉地环顾張望着天空,看看有没有天敌苍鹰飞来,而后留下一两声疏落的婴孩啼哭般的叫声 。

躺在花丛里的我,折一根草茎,放进嘴里,轻轻地咀嚼,一缕清纯的草香透过味蕾直抵心扉。蓝天高远,白云悠悠,偶尔有一两只展翅的雄鹰缓缓地滑过天际。花香盈袖,鸟鸣虫唱 … 没有纷攘嘈杂的市声,也没有伤春悲秋的忧伤,不思何来,也不忧何去,任时间从指间轻轻地滑落,物我两忘。

多年后,在皇城根的北京鲁迅文学院,夜里,一群指点,激扬文字”的文人墨客在畅聊。当我说起那片高原,说起那片花海: 那时,如果内急,想舒解一下,都是一种亵渎,一种不可饶恕与救赎的罪过 …” 一时间,宿舍里鸦雀无声,在座的,无不流露出无限的神往与羡慕。

那里,于他们来说,就是诗和远方;就是精神邀游的天堂,一处安放躁动的灵魂的地方。

随着畜群的到来,草地上到处都撒落着黑白分明的牦牛与绵羊的影子。潺湲的溪流旁,疏疏落落地搭起了一座座黑褐色的毡帐。晨暮,有了燃牛粪煮奶茶升起的袅袅炊烟;帐篷前,也有了藏族女人提着木桶挤牛奶的身影。

牛哞犬吠,苍茫的天地间,几天前还是空寂的草原,骤然间有了俗世人间烟火的气息,但安然,祥和,像悠悠的牧歌。

高原的天气变幻莫测,有时晴空,偶尔飘来一朵洁白的云彩,倾刻间就会演绎成一场酣畅淋漓的豪雨。大滴大滴的雨珠自天而降,徐疾无序,却落地有声,把遍地的花花草草细致地濯洗得格外清新与妖娆,也使远处的山影隐没在了薄如蝉翼的云雾之中。小溪里涨满了汇聚而来的雨水,清澈的溪流不再抒情如昔,变得逼仄而浑浊,一改平日里处子般的娴静平和从容,湍急得有了汹涌的喧哗之声,开始蚕食蜿蜒的溪岸。

雨过天晴,不远处便悬起了一弯美丽的彩虹,深情款款地给一场气势恢宏的豪雨大合唱谢幕。有时,甚至还能看到三重重叠的彩虹奇观。那是一场一生很难艳遇的视觉盛宴,一如在诗里所写的 。

赤橙黄绿青蓝紫。

谁持彩练当空舞?

在那苍茫的山野里,我曾经无数次地倾听过放牧畜群的藏族女人的歌声。抑或是隔着山谷;抑或是隐身在云海的深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 歌声渺远,没有娇情,没有修饰,嘹亮,高亢,婉转,悠扬 。

常说: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虽然听不懂语言迵异的歌词,但能领悟那旋律里所蕴含的博大精深的精髓。不分地域,不分族群,人类的情感是一样的,相通的,那歌声里,有欢乐,有忧伤,有爱情,有痛苦,有渴望,也有失意和迷惘 。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孕育一方文化。也只有在那片天高云淡的高原,才能孕育出璀璨厚重的拉布楞寺厚实的佛教文化,孕育出那响遏行云的歌声与旋律。听了那歌声,不经意间便被触动了心灵的琴弦,漾起的和声在心壁间迂回嬗递碰撞,经久不息地回响。

挥别了那片高原,那片厚重的大地,游走在紫陌红尘巳有经年,梦里,仍时时梦萦情牵。人们都说,时常怀想的地方,就是心灵的故乡;不曾到过的地方,就是心灵的远方。那里,也是我人生长旅里的一帧画轴,一处驿站,一个故乡 。

甘南,一个遙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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