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小水潭记散文
前几晚检查儿子作业,有一项背诵,柳宗元的《小石潭记》。当这篇优美的文字多年后再次浮现在耳畔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家乡的小水潭,好多往事窜上心头。
老家院落向南,顺着坡路向下七拐八拐,大约一里多路,小水潭就坐落在一个人字型的地方。水潭并不是独立的水潭,只是韦河流经村子在人字型那个地方形成的一个很深的小水潭。潭深不到三米,长年静静地横卧在高高的土崖下,土崖下的茂盛的刺槐和柳树枝条垂影到水里,微风吹来,树荫晃动,好像水下藏了神秘的怪物在游动。
在水潭的北岸,有两层土台,最上面的土台上长满了葱茏的灌木和杂草,夏天的烈日下,总能遮出一片浓荫来。二层的土台不大,光光滑滑的表面上有几个不大不小的坑,乍一看就像姜子牙当年的钓鱼台,就这个其貌不扬的土台却成了夏日里最佳的天然跳水台。
而人字型朝北的那枝,是早期原始的古河道,也是以前的主干河道,由于发了几次大的洪水,冲走了大片田地,村上最终决定封堵老河道,把所有的水改向顺着南坡的那枝。于是,在人字朝北的那个地方筑起了一个小坝。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很小。老河道虽然不用了,但多年后水依然有,一部分水是每年几个村里的雨水汇集于此,有一部分可能是地下水,从南河道渗透过来。
河道的变迁,村人嬉水、游泳的地方也就落脚于人字型的小水潭处。记得小时候,水潭附近有爷爷的瓜田,暑期当瓜苗正旺的时候,我总是帮爷爷打完瓜尖,浇完水就下到水潭边的浅滩里,练习扎猛子,高台跳水。开始的时候,我找两片树叶塞住耳朵,捏住鼻子沉到水里,感觉憋不住气的时候上来,熟练后就什么都不用站在高台上往水里跳。最初的几次,不得要领,接触水面积大,被水打的肚皮和下体通红,隐隐作痛。经过几天练习后有所领悟,自然跳的很优美,嗖的一下就插入水中,然后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接下来学游泳,看着别人在水里如鱼得水的自由滑行,而我划开双臂一扑腾就沉了下去,弄得还喝了几次潭水。后来学其他孩子,把裤子两腿的口扎起来压到水里,两个裤腿在水面高高浮起,就像两个吹大了的猪尿泡,然后我爬在上面半浮着扑腾,总算有了点浮游的体会。可能天生对游泳缺乏悟性,我学得很吃力、速度简直太慢。直到浪费了好多功夫、找到了点感觉,才渐渐脱离了那不伦不类的道具,可依然游得不是很理想。
之后的日子里,只要是艳阳高照,不打瓜尖的时候,我也总是割完牛草就跳进水里,享受着大汗淋漓后的清凉与爽朗。也常常把完全被汗浸透的背心与裤头洗了晾在岸边的草滩上,太阳快落山时穿上回家。两年的暑期,游泳没多大长进,总是在水不深的浅滩,因为在我心里始终对水潭最深的地方有着恐惧,感觉水深处真的可能藏了某种水怪或妖精,也许是一次看到过有人从潭里挑出一条大水蛇的缘故吧,有时我甚至会联想潭水最深的底下存在着神秘的龙宫。虽然以后多个担忧的日子里扎猛子、游泳,但也只从潭水最深处飘过一次。那些日子里,晚上躺在炕上有时会傻傻地想,半夜里小潭处会不会有七仙女下凡沐浴?后来有几次,听说我经常游泳的地方,在男性离开后的黄昏时段,会时而有几个女生嬉水,有人看见了她们白花花的酮体,我充满了好奇,仔细地揣摩着,判断着是谁家的黄花闺女,是附近哪个村子的佳丽,里面有没有我心目中所谓的仙女?幻想着某一天他们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但一直没那么好的运气。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些年,河水突然有一天变得发黄,又渐渐开始飘散出恶臭的气味,后来才知道在上游大概七八里的地方出现了造纸厂。纸厂的污水直接排入了河道,污染了小水潭,至此,潭附近再也没人游泳。时间长了,河岸上的柳树开始干枯死亡,小水潭边的其他灌木也没幸免。再过了一年,那年暑假末,河里发大水,漂下来一具女尸,尸体上除了一件下体的三角内衣,其余部位 ,手脚朝天,顺流而下,当时看了没觉得恐怖,但往后的几个夜晚我吓的一个人不敢睡觉。那次,我就更加觉得河道里,水潭处有鬼魂的存在。至那以后,我很少去河边,也很少去水潭边上。
后来我去很远的地方上学,工作,几乎没有了星期天,也没有了空闲,大概有十几年没看到河道了,便对水潭渐渐陌生。最近几年偶尔回去,时间短,也总是很忙,竟然没顾得上看看小水潭与河道。听说那里水变清了变干净了,两岸的水草又恢复了茂盛,干枯的柳树又重新发芽抽枝。据说那个祸害河道多年的纸厂被关闭了。今天那个水潭深处的龙宫还在吗?那些幽幽隐藏在水面下的水怪、妖精还在吗?也许某个深夜七仙女会下到小水潭来洗浴的。
共 178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柳宗元的一则《小石潭记》,引发出了一番我对家乡《小水潭记》的铭心的记忆:那里面有着我儿时游泳的乐趣,有着我曾经的好奇的幻想…… 一潭清水,映照着生活的惬意与美好,不曾想,却泛出来一些不和谐的阴影:潭水污染,漂浮女尸……令我在惊栗中疏远了水潭。好在后来的日子,潭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纯,一潭碧水,又唤出了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深情的笔触里,既有对少儿过往的念怀,又有对一些社会阴暗面的揭露,增加了文章的份量厚度。文中“我”学游泳的过程,描写得极具到位精彩,富有童趣,甚是真实。末尾充满了寓意,寄托着新生活的美好。文章构架合理,情节描写生动,不错的一篇散文,问好作者,推荐共赏。【山水神韵:孤漠一尘】
1楼文友: 20:12:20 问好作者,佳作共享,感谢赐稿山水,期待新的精彩! 宠辱不惊,望天空云卷云舒;去留无意,看世间花开花落。
2楼文友: 20:14:59 谢谢老师的点评。 我喜欢文学,喜欢朴实,喜欢永远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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