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希伯来文学是以语言为核心的概念(1)

希伯来文学是以语言为核心的概念,指古往今来用希伯来语言创作的文学;犹太文学是以民族为核心的概念,指世界各地犹太人使用不同语言创作的文学;以色列是个国别概念,以色列文学主要指1948年以色列建国以来的文学,当然一些作家在以色列建国之前就开始了文学创作,我们在探讨以色列文学时不能忽略作家的成长历程与文化传承。

由于以色列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在以色列国内用不同语言包括阿拉伯语、俄语、波兰语等创作的文学均应属于当代以色列文学的范畴。但是,也由于以色列是一个以犹太人为主体的国家,犹太人占这个国家总数的百分之八十,绝大多数犹太作家使用自己的民族语言 希伯来语进行创作,因此希伯来语文学显然是以色列文学的主体,代表着以色列文学的最高成就。

奥兹是时至目前在中国被译介最多的以色列希伯来语作家。

作品:《沙海无澜》 背景:基布兹的生活 点评:“最为奇异、最为冒险、最为丰富”

继译林版五卷本奥兹作品集之后,上海译文出版社和人民文学出版社分别在2004年和2011年出版了《黑匣子》(钟志清译);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与上海万语文化艺术有限公司在2006年共同策划出版了《莫称之为夜晚》(庄焰译)、《鬼使山庄》(陈腾华译);译林出版社在2007年出版了《爱与黑暗的故事》(钟志清译),在2012年出版了《一样的海》(蕙兰译)、《地下室里的黑豹》(钟志清译)、《故事开始了》(杨振同译)、《忽至森林深处》(钟志清译);台湾皇冠出版公司在2004年出版了《我的米海尔》(钟志清译)、《了解女人》(傅浩、柯彦玢译),缪斯出版社出版了《爱与黑暗的故事》(钟志清译)。

2007年社科院外文所邀请奥兹访华,带动了创作界、出版界与新闻界对奥兹作品的关注与解读。在奥兹作品研讨会上,莫言、阎连科、徐坤、邱华栋、张悦然等中国作家研讨、国内数十家媒体报道,一时间掀起了一个小小的奥兹热。

美国著名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在《西方正典:伟大作家和不朽作品》附录的书单里,曾遴选十四位希伯来语作家和诗人的作品,其中包括阿摩司·奥兹的长篇小说《沙海无澜》。

《沙海无澜》最初发表于1982年,目前已经有了中文译本。小说描写了具有奇异色彩的以色列基布兹生活,展示了基布兹创建者与其子女之间的冲突,以及年轻人信仰的失落。年轻的主人公约拿单在基布兹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在只强调集体主义价值观念的基布兹感到备受压抑。于是决定离家出走。最后,他虽然重新回到了基布兹,但新老两代人之间的沟壑始终无法逾越。

小说在以色列颇受赞誉,并在美、英、法、德、瑞典、荷兰、西班牙、芬兰等地出版,《华盛顿邮报》称之为奥兹“最为奇异、最为冒险、最为丰富的一部作品”。

作为美国文学批评家,布鲁姆在遴选西方经典时,重视“崇高性和代表性”,以及作家为摆脱前代大师“影响的焦虑”而创造的“陌生化”。在他看来,“经典的原意是指我们的教育机构所遴选的书”。从这个意义上,表现带有异域色彩的基布兹生活、反映犹太复国主义先驱者和本土以色列人冲突的《沙海无澜》得到了他的认可。

作品:《我的米海尔》 背景:耶路撒冷的家庭生活 点评:“透过一个家庭焦虑的炊烟,让我们看到了耶路撒冷焦虑的心跳”

我就布鲁姆将《沙海无澜》列为经典而询问奥兹本人的看法时,奥兹回答那是布鲁姆个人的选择,他本人更推崇发表于1968年的《我的米海尔》和发表于1998年的《一样的海》。身为作家,他似乎更重视作品在民族传承链条上的独创性,进而选择了以女性为主人公、以家庭生活为切入点、“一改希伯来文学风貌”的《我的米海尔》和大胆做文替尝试、把诗歌和散文融为一体的《一样的海》。

在译林五卷本奥兹作品中,最受关注的当属《我的米海尔》。作品发表后不久,池莉、徐坤以女作家特有的品位,对《我的米海尔》表现出认同,池莉不止一次地谈及《我的米海尔》简约优美的语言对其创作的影响;徐坤则对奥兹描写女性的高超手法予以称道。她说,奥兹通过描写一个女人平凡的家庭婚姻生活,来书写国家民族的文化精神传统,书写宗教、历史与战争对人民内心造成的深刻影响。他深刻挖掘人的内心,尤其是女性的内心世界。

丁帆教授认为,《我的米海尔》“把距我们心灵老远的以色列人的现代生存境况,尤其是心灵的戏剧状态呈现于眼前,使我们找到了瞭望其民族心理文化的一扇窗,同时也找到了与之进行心灵沟通的渠道”。

1999年,《我的米海尔》获第五届中国外国文学图书奖。2004年台湾皇冠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米海尔》和《了解女人》繁体版。时至目前,《我的米海尔》已经四版六刷,销量达2万余册。

中国读者之所以接受《我的米海尔》,首先应在于其本身具有的某些经典化特征。正如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所说:“经典作品是一些产生特殊影响的书,它们要么本身以难忘的方式给我们的想象力打下印记,要么乔装成个人或集体的无意识隐藏在深层记忆之中。”

《我的米海尔》所具有的经典化特征在中国作家中产生了共鸣。中国作家的精彩解读大体上可归纳为两类。首先是《我的米海尔》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尤其扣人心弦的语言神韵。

就像池莉所说,小说通篇全是短语,干净利落,有张有弛,节奏感良好。这种良好的内在节奏感形成了整部小说的优美曲线。这曲线极其富有 和弹性,随着人物心灵起伏而蜿蜒,暗暗吻合着天籁的旋律。它从文字的本真出发驾轻就熟地操纵了文字,用简约之至的文字表现了一个民族的生活状态。

《我的米海尔》展示出20世纪50年代耶路撒冷的家庭生活与社会生活场景,对中国读者具有一种陌生化效应。阎连科认为,耶路撒冷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为焦虑也焦虑得时间最长的城市,直到今天,她还都是人类焦虑的中心,焦虑的心脏。《我的米海尔》透过一个家庭焦虑的炊烟,让我们看到了耶路撒冷焦虑的心跳。其绝妙和不凡之处,正是奥兹先生饱蘸情感和诗意叙述的背后,隐隐含含的这种对耶路撒冷焦虑的暗示和揭示。他让我们感受到了汉娜的性格与耶路撒冷的历史、文化、宗教、战争之下的人的灵魂的神秘的融洽和破裂。

作品:《爱与黑暗的故事》 背景:耶路撒冷的历史与现实 点评:“民族、国家的命运和个人家庭的命运如此动人地交融在一起”

奥兹另一部在中国引起较大反响的作品便是长篇小说《爱与黑暗的故事》。这部作品的背景也置于耶路撒冷,但比《我的米海尔》愈加厚重,涉及犹太历史、犹太身份、以色列建国、阿以冲突等重大问题。家庭与民族两条线索相互交织,颇具史诗之风。以色列学者施瓦茨教授将其称为“膜拜之作”,在个体命运与集体身份之间建立了一座桥梁。中国作家莫言将其称作“一个人的圣经”。在莫言看来,奥兹宽容、理智,充满爱心;是站在全人类的高度来俯瞰巴勒斯坦这片土地和在这片土地上搏斗着、挣扎着、艰难生存的人们。

文学是沟通民族心灵的桥梁。莫言对《爱与黑暗的故事》的精辟评论,再度显示出中国作家与希伯来语作家的灵犀相通。

莫言指出:奥兹先生不仅写出了他的富有传奇色彩的家庭的日常生活和百年历史,而且始终把这个家庭 犹太民族社会的细胞 置于犹太民族和以色列国家的历史与现实之中,产生了“窥一斑而知全豹”的惊人效果。他把人物的行动、语言、感受、许多极富象征意义的细节,与一个又一个独特的场面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连绵不绝的生活和历史画卷。我们跟随着他的笔,跟随着他小说中的人物,穿越耶路撒冷的大街小巷,进入约瑟夫·克劳斯纳的书房;我们跟随着他们见到了浓密的眉毛连成一线的阿拉伯少女阿爱莎和她的弟弟;我们跟随着主人公爬上树梢,体验着他被友爱和虚荣充溢着的少年心境以及误伤小男孩之后那种悔恨交加的心情;我们跟随着他们进入那个惊心动魄的联合国表决之夜,众多的犹太人仿佛变成了石头,黑暗的街道,灿烂的星空,颤抖的空气,危机四伏而又充满希望;我们仿佛看到了主人公的父亲,这个能讲多种语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男人站在那里吼叫,没有词语的吼叫,“好像那时还没有发明文字”。我们看到了主人公的母亲,这个冷漠矜持的妇女,第一次与她的形同路人的丈夫相拥相抱,民族、国家的命运和个人家庭的命运如此动人地交融在一起,而在犹太人居住区外,无数的阿拉伯人,正在沉默中,准备迎接被驱逐出家园的悲惨命运,并准备着流血、战斗、牺牲 这个场面,是阿摩司·奥兹为世界文学做出的贡献,它必将成为经典,它已经成为经典。

《爱与黑暗的故事》在大陆出版后,中国的数十家报纸、杂志以各种形式发表对本书的评介,许多解读感人而有见地,即使放在中外文化交流史的视域中审视,这种现象也并不多见。

2007年,几乎所有的报纸无一例外将其列为年度推荐书目,《中华读书报》将其列为年度十佳图书。北京大学出版的《外国文学基础》(2008)已经将其写入教材,并列为推荐书目。一些研究生以《爱与黑暗的故事》为题,完成了学位论文。台湾版《爱与黑暗的故事》一经问世,便被“开卷好书奖”评为年度好书。2014年,译林出版社出版了《爱与黑暗的故事》的修订版。从销售上看,目前大陆版《爱与黑暗的故事》两版三刷的销量已逾1.6万册。在当今的大部头纯文学创作中销量已经较为客观。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部作品在中国的影响能与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小说相提并论,成为教育机构所遴选的经典图书。

(编辑: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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