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白蒿外三篇

在深秋，我抵达苦水沟最后的一片蒿草丛生的荒地。

齐肩高的白蒿淹没了没有来得及长高的杏树苗，氤氲的雾气中，全是初霜掠过植物后散发出来的阵阵浓郁的腥香。白蒿高过了树苗，这里的白蒿壮得像树苗，而树苗却孱弱得像杂生的草。

看得出这是一片有人专门种植了树苗却又遗弃了的土地，才使得树苗被疯长的白蒿淹没了，纤细发黄的树苗就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瘪着嘴，委屈到了极点，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哭出声音来，而白蒿根本不屑顾及树苗的感受，恣意生长，长得好不惬意。

这番情景，像极了儿时惯玩的一种游戏，年龄大一些的孩子以伤害、取笑、欺负年龄尚小的孩子，让年幼的孩子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却又不敢声张，还得服服帖帖地顺从。大孩子以此为乐，乐极生瘾，延至终生，并归于人性，这诱人的游戏的规则，而游戏的规则往往是在力气和年龄上占绝对优势的孩子们制定的。在这片土地上，制定规则的显然是身躯高大的白蒿，要立足这片土地，所有的植物都得遵守这个规则。

目光所及，便是抵达。我绝不会贸然走进这片密集的白蒿，我只是个旁观者，以我的秉性，完全可以拔掉这些盛气凌人的蒿草，而让杏树顺势生长起来，将白蒿永远地压在身下，又是何必呢，土地上一切植物的事情一旦搀和了人的思维，就失去了原本的公平和公正。

在人迹罕至的荒原上，白蒿林立，高过众草，与远处的大树遥相呼应，它们是大地上距离太阳最近的植物，在高的树和仅次于树的白蒿之间，我与半截惨白的石碑相对，碑文模糊，我无法猜想石碑下究竟是一段怎样的人生的终结，这个亡人生前身后事，我一无所知。

所有的矮生的野草被沉甸甸的果穗压弯了茎杆，而白蒿却挺直健壮的茎杆，孤傲不羁。空气中弥漫着可以让人即可安静下来的熟悉的腥香，那陌生而又亲切的气息，就像是一直隐藏于我心中的一个熟悉的故事中的一些零散的画面，忽隐忽现，无法捕捉。白蒿分明是荒芜的大地此刻隐忍的一种疼痛，白蒿的白色里泛着冷冷的青光，透着一种淡淡的哀伤，在此刻，白蒿是一种隐忍的疼痛，它那突兀于百草之上的身躯，就像是荒芜的土地上一种可以长高的孤独，而且孤独成林。

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却偏偏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处处都留下人的种种痕迹，株行距均匀的杏树苗，半截石碑，突兀的坟冢，草木掩盖了坟茔通往外面的路，是亡人的后人为他烧了完年纸再疏于照管了呢，还是他压根就是一个被遗弃了的亡灵？我不可以长久地站在一个安息的亡人的上方，要绕过这片蒿草林，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我好不容易来到亡人的脚地，这样，我可以离这片坟茔更近一些，坟茔里长满了冰草，枯败的冰草铺下厚厚的一层，新的冰草从里面钻出来，遮住了枯败的叶片，我没有看到任何一点纸屑和带有任何一点焚烧痕迹的枝条，我尽最大的努力试图找到一点焚烧过纸钱的痕迹，可是我没有找到。我无从猜测入土为安的亡人与这片被遗弃的土地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是杏树苗先于亡人被人栽植在这里的呢？还是亡人先于杏树苗被埋葬在这里？

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在我背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顺着荒地看到远方几处破败的村庄，残垣断壁间还没有完全塌陷的地方，依稀可以辨认出烟囱、山墙、屋脊和洞开的窑门，我依稀还能感觉到日近黄昏时那一抹人间烟火残存的滋味。

人都走了，走远了。

白蒿和所有野草的种子，像是这片大地上最后一群富有心计的精灵，伺机冒出土地，占领了所有被人遗弃的土地。只有无欲无求的亡人归隐大地，被自生自灭的植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覆盖着。

土地，荒芜了。

*沙生植物

戈壁滩上狂放的风沙和坚硬的砂石，让众多植物望而却步，戈壁滩仿佛只容像沙蒿一样粗犷的植物生长，承受不了风沙的肆虐，就无法在戈壁滩上生根，没有抵御飞沙走石的能力，就根本算不得真正的沙生植物。生性温和的沙葱却偏偏就生长在戈壁滩上，偏偏还生得一副俊俏秀丽的模样，它生长在半死不活的沙蒿旁，就像是依偎于粗犷的汉子身边的一个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子，给夏末初秋的的戈壁滩增添了不少活色。

大地因为缺水而变成了戈壁滩，缺水少雨的戈壁滩，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沙蒿是一年四季坚守着这片土地的汉子，究竟是怎样的信念使它们坚持留下来并守望着这片土地的呢？

土壤肥沃、雨水充沛的土地上，人声鼎沸，草木繁盛，生物们你争我夺，拥挤不堪。杀戮和谋杀，在有利可图的土地上不断演绎和革新，荒芜的戈壁滩却依然保持着固有的模样，沙生植物因为缺少关注而显得从容而优雅，它们从扎根这片土壤开始，已经习惯了残酷的生长环境，可以自如应对恶劣气候，完成它们在戈壁滩上的繁衍生息。

沙蒿和沙葱，是戈壁滩上无限的粗犷和无限的矜持，沙蒿至刚，沙葱至柔，沙蒿有坚硬且布满鳞片的的枝干，经年扩张于砂土层里的根系，足以维系它那并不铺张浪费的枝干，平铺于大地表层的砾石，是天然的保水层，尽管雨水不多，只要有一滴水渗进砾石缝隙，就会被砾石锁住，被沙蒿无处不在的根系牢牢地抓住，风再狂放，沙蒿遍体的鳞片绝不会轻易散失体内的水分，沙随风走，细沙来了又去，去了还来，反反复复中，沙蒿已经习惯了这些毫无定力的沙随风肆虐，唯有砾石即是它生命中的恩人，又是随时会将它置于死地的暴徒。沙葱生得俊俏，他没有抵御风沙的本领，它却有着避开风沙生长的智慧，如果将沙葱比作是女子，绝对算得上是秀外慧中的奇女子，一年中，戈壁滩上的风沙也有大致的规律可循，而沙葱的生长智慧就是认准了戈壁滩的风沙规律，才得以优雅地生长，夏末秋初，戈壁滩一改往日的乌烟瘴气，沙尘落定，天空就显得高远了，风便轻了，将后有一段时日，迟早会落下一场或几场雨，沙蒿在此时就迎来了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碧绿的新枝破体而发，一丝丝新绿，使得昏沉沉的戈壁滩有了一丝丝活色，这时候，沙葱的新芽从砾石的缝隙里钻出来，与沙蒿的新枝遥相呼应，只需几日，沙葱就出落得亭亭玉立，风轻了，太阳却分外的毒，戈壁滩上热浪滚滚，这热浪，奈何不了沙蒿，也奈何不了沙葱，沙葱仿佛知道戈壁滩上这样美好的时日不会太长，于是它总是尽力加快生命成长的进程，它的成长给毫无生气的戈壁滩带来无限的生机固然重要，但是与它传承种族的使命相比，它顾不得欣赏自己在夏日里的曼妙身姿，如果它稍有迟疑，便会给种族带来灾难，没有比加速生长更好的方式可以让它顺利完成种族的繁衍，只要抽了薹，它就可以免遭挖沙葱的人的毒手，在抽薹之前，沙葱为完成种族繁衍所萌发的鲜嫩叶子，被尝尽百草的人类始祖发现了，每当这时候常常会有大批的猎食者前来采挖，也许，一株从远古流传至今的沙葱的子嗣从此要灭绝于此。猎食者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猎取满足猎者食欲的沙葱，他们根本无法周详地知道，一株沙葱在戈壁滩上是通过怎样惨烈的抗争与挣扎才流传至今的，反正那么大的戈壁，那么多的沙葱，他们只是从中撷取了微不足道的一点。这正是沙葱所面临的最大的灾难，尽管沙葱的繁殖能力很强，一株沙葱一季要产出二百多粒种子，而这些种子却只有五分之二能顺利度过戈壁滩严酷的冬季和残酷的春季，其它的都夭折于沙尘和风暴之中了，没有那个物种的繁殖速度能赶上猎者的猎取欲望，何况是在不适宜大多数植物生长的戈壁滩上，沙葱只靠应对环境的智慧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上天的眷顾和猎者的慈悲。

不论是土壤肥沃的土地，还是贫瘠干旱的戈壁，只要有有利可图的物种存在和繁衍，就免不了掠夺和杀戮，充满血腥的杀戮与掠夺和充满草汁腥味的杀戮和掠夺，对一切生命而言本无二致。

戈壁滩上的沙蒿，因为尚未被猎食者发现用处，所以它们的生长从未受到过惊扰，它们完全可以按照沙蒿生长的规律自由自在的生长，兴许是它们已然意识到了某种危险，在危及种族繁衍的猎杀来临之前，它们已经让枝干上布满棘刺，尽管这些棘刺对猎食者来说只是一点点小小的麻烦而已，至少它们已经以植物最大的能力为自己做了防御。应对环境的智慧，让沙葱成为了戈壁滩上优秀的生存者，而它却对猎食者的掠夺束手无策，这不是沙葱的错，猎物一旦被猎食者盯上，就注定要惨遭毒手，沙葱不能像鸟一样飞走，也不能像爬行的动物一样逃走，它只能在扎根的土地上听天由命……

我只好奉劝猎食者，时常经管一下自己的嘴，别让食欲控制了人的理智，大地上可供我们吃喝的东西够多了，戈壁滩的土地已经够贫瘠了，物种匮乏到不能再匮乏了，嘴下留情吧。

*燕 麦

裸燕麦和皮燕麦都是燕麦，因了一稃之差，在我所熟知的土地上，它们的命运却大不相同。

当稔熟的裸燕麦种子准备在农人的粮房里展开它一生睡眠的时候，大地上还有一种叫皮燕麦的的作物怀揣着一粒皮燕麦种子以传承种族繁衍为己任的梦想在大地上执着地绿着。在深秋绵密的细雨里，皮燕麦欲与大地上一切绿着的植物一道，将正在勃发的活力怒放成这个季节里唯一绿着的色彩。

裸燕麦的种子将丰满的身躯舒展开来，安静地躺在农人的粮房里，被粮房里干爽、温润的气息包裹着，左边靠着红润的小麦种子，右边挨着圆润的豌豆种子，它们被浓密的幸福浸润着，酣睡时分的表情富足、安详。种子一生的梦想在种子甜美的梦乡里惬意地奔跑；种子一生的酣睡在属于种子的世界里淋漓、酣畅。

皮燕麦正在深秋的斜风细雨里沿着一粒皮燕麦种子梦想中的轨迹奋力奔跑，青葱的叶片在秋风里飘摇不定，繁硕的果穗如同一串串精致的铃铛，在细雨中无声地摇曳，将渐凉的季节摇曳得心神不宁，东边和西边地里的小麦收了，豌豆割了，新翻的田土上，零零星星长着几株孱弱的野草，就像是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绵密的雨里找不到回家的路；南边和北边地里的谷子收了，土豆挖了，还没有来得及翻耕的田土上，几棵枝繁叶茂的杂草，就像是忘记了在炎热的夏季换毛的公鸡，无论这风、这雨怎样梳理，也无法梳理出它本应该在这个季节里光亮的色泽；远处的坡地上，一片连着一片的是经过无数次刈割之后返青的苜蓿，嫩绿而厚密的苜蓿地，让正在大地上固执地绿着的皮燕麦更坚定了它在这个季节里孕育属于自己的种子的信心，绿油油的苜蓿地足以让皮燕麦对生命的延续产生翩翩遐想，皮燕麦向往这茬苜蓿所扎根的土壤，那里有着苜蓿为它而筹备的嫁妆，它也曾想像裸燕麦那样在前茬是苜蓿的土壤里拥有完整的一生。这时节，开始空落的田野里，惟有皮燕麦仍然固执跟在苜蓿嫩绿的色泽里绿着，它无法预知将要被刈割作为青饲的命运，然而，只要它们的青苗能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一分钟，它就绝对不放弃让种族繁衍下去的梦想。被刈割或着是被留在土地上，这不属于皮燕麦要在大地上做出抉择的事情，它知道的，只要根系和茎叶不分离，它就不会停止对种子的供给和呵护。

在这片土地上，皮燕麦生来就是被当作饲草来种植的，因了它的种皮之外有一层坚硬的外稃，因了这片土地上还有一种裸燕麦的作物，所以皮燕麦就注定要在种植领域里输给裸燕麦。当然，皮燕麦被当作饲草作物种植，和裸燕麦被当作粮食作物种植，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是，皮燕麦的种子在成熟时容易掉落，而掉落的种子将长成下一茬作物里的杂株或者是杂草。

于是，人们就索性让皮燕麦以饲草作物的名义在大地上生长，让它们常常在来不及完成生殖生长而被收获，这种不容选择的遭遇，让皮燕麦在这片大地上萌生了拥有完整一生的渴望，虽然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有幸拥有完整的一生，被人们精心栽植的裸燕麦也不例外，但是相比较而言，裸燕麦要比皮燕麦幸运的多，也不是说皮燕麦也就永无拥有完整一生的机会了，毕竟它还有着可以作饲草的优势，所以，当皮燕麦的种子频临灭绝的时候，最后一茬皮燕麦就可以被允许拥有完整的一生，它的种子也可以像裸燕麦的种子一样，在农人的粮房里展开一生的睡眠，这又是皮燕麦最大的幸运。

大地上，粮用的裸燕麦，饲用的皮燕麦，都不曾放弃一粒种子以发芽和继承种族繁衍为己任的梦想，只要大地上的任何一个物种还需要它们，大地上就永远会有它们为梦想而奔跑的身影。

*透骨草

我像忘记那一场伤病一样忘记了透骨草，在很多时候，它更像是一个被我曾经反复用过的某个家什，渐渐地使用的次数少了，或者是不再用了，却依然不忍心丢弃，便随手搁进生活的某个犄角旮旯里，转眼却忘记了。总是需要有某一个契机，才能引导我再想起它们。

恰巧我的父亲记性却非常好，每年进入伏天，父亲从山间归来时，总是不会忘记在手里捏一把透骨草拿回家来，然后随手 粮房的椽隙间，任其慢慢阴干。阴干后的透骨草，依然保持着绿的色泽，等透骨草彻底干透了，父亲复又取下，剪掉毛根，装进白色的帆布袋里，写下名称，吊在椽上，以备急用。

事实上，很多时候，这些备在家里的透骨草是没有用处的，父亲却总是不厌其烦地这样做，我没有阻拦过父亲，就依照着父亲的经验，把春天时的茵陈蒿，夏天的蒲公英和透骨草带回家。

茵陈蒿、透骨草、蒲公英、杏核、杏干等等，父亲用帆布袋分类装上，然后吊在粮房的椽上，大大小小的帆布口袋吊在空中，就像是吊满了一屋顶形色各异的葫芦，任其慢慢地积满灰尘。待到来年，父亲依然从山上带来各种草，阴干了，把旧的草掏出来，再把新的草又装进去，挂上，然后使其再落上一年的灰尘。

透骨草在我所出生的乡间，算不得是珍贵药草，它和茵陈、蒲公英等野生的草一样，只要是生长杂草的土地上，就能找到三两株透骨草来。而一年的伏天，就那么一小段时间，父亲说过，伏天的透骨草是一年中最好的药草，经父亲这么一说，透骨草就显得珍贵起来了。父亲有备无患是对的。

我不慎扭伤了脚脖子，肿得很厉害，疼痛难忍。父亲摸摸我的脚，就转身去粮房里取下帆布袋，抚尽尘土，解开绳索，取出透骨草、蒲公英，再从灶台上取来花椒，再搜出被母亲塞进墙缝里的乱发，放进砂锅，填上水，搁在火上熬，每日三次给我擦洗，不出七日，便痊愈了。

那时，村上的药部里缺药，我家里缺钱，父亲索性就没有找大夫，照着他曾经医治自己的伤病的经历，亲自动手把我的伤病治好了。所幸的是没有留下任何病根，等我的伤病好了以后我问父亲，他怎么就有把握把我的伤病治好。父亲没有回答我，一声叹息，一丝苦笑，便是作答。

山间的草，千姿百态，我的父亲并不懂得所有草木的功用，他只是粗浅地识得几味有用的野草，他在空闲的时候，就指着吊在屋顶上的那些帆布袋一一对我讲：透骨草，性辛，味温，热敷用于活血止痛，腰腿扭伤；茵陈蒿，味苦、辛，清湿热，退黄疸，口服，可治疗黄疸型肝炎；蒲公英，苦、甘，寒，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利尿通淋，用于疔疮肿毒等……

关于透骨草，我只记得那次与伤病有关的一些情节，我只熟识那些被父亲不厌其烦地阴干的草，它们在很多时候就像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被父亲吊在粮房的屋顶上，成为粮房的一部分。在很多时候，它们仿佛只是用来被蒙上尘土，毫无用处。

我已经离开出生的那片土地多年，一些事物已然在我的心里变得模糊，我像淡忘那一场伤病一样淡忘了透骨草。事实上，被我淡忘了的，何止只是透骨草呢？

共 5842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白蒿，是一种多年生轴根小半灌木。春季返青早，生长快。作者写植物文最大特点就是拟人化。把白蒿的高傲和生命的健壮，鹤立鸡群气度描写的淋漓尽致，栩栩如生。同时也说明了作者观察的仔细。白蒿和所有野草的种子一样，是富有心计的精灵。*沙生植物。生存在戈壁滩上植物，以它顽强的生命力与大自然抗争。文字对戈壁滩的沙蒿和沙葱给予很高的评价。因为它们有着普通植物的坚强和勇敢，耐旱成了它们共有的品质。*燕 麦。燕 麦有着它自己的梦想。它的梦想就是为人类多做贡献，让自己身上每一处都是无价之宝。*透骨草。透骨草算不上珍贵的药物，但它却是人们在生活不可缺少的良药。它对消肿、驱寒、利尿等有很好的疗效。作者在父亲影响下对这种特殊的药物疼爱有加。即使有些淡忘，但在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全文充满对植物的热爱，彰显作者敏锐的思维和爱好科学的精神。人文思想，大地情怀。好文共赏！感谢赐稿！倾情推荐！问好刘老师！【：沈墅】

1楼文友： 09: 2: 6 全文充满对植物的热爱，彰显作者敏锐的思维和爱好科学的精神。人文思想，大地情怀。好文共赏！感谢赐稿！倾情推荐！问好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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