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过电影铁皮鼓(1)

如果你看过电影 《铁皮鼓》，并深深为之震撼，那么，一定要再读一读小说 《铁皮鼓》，因为前者的杰出是源于后者的伟大。

笔者第一次读 《铁皮鼓》是在大学时代。坦白说，这部小说不是一部容易读的书，故事本身也很难使人产生愉悦感。格拉斯用极度荒诞的方式，把外在战争的残酷内化为人物内心的疯狂，令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时时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战栗且无从释放，只能沉重地跟随主人公奥斯卡一起陷入战争带来的巨大颠覆与摧毁中……《铁皮鼓》是一部典型的反战文学，格拉斯对历史的反思，对战争的审判，即便今日读来，仍觉振聋发聩。

瑞典文学院在授予格拉斯文学奖时，在颁奖词中说道：“其嬉戏之中蕴含悲剧色彩的寓言描摹出了人类淡忘的历史面目。 ”的确，格拉斯这样一位作家的存在，其珍贵之处正是在于他能够通过文学使不应忘怀的历史永远存活于世。

《铁皮鼓》的历史价值与现实意义已经绵延逾半个世纪，今天，当我们与全世界书迷一起向格拉斯送上至高的纪念时，却又禁不住为中国当代文学在历史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孱弱与缺席感到遗憾。

几年前，导演陆川在电影《南京！南京！ 》上映期间曾经表示，在创作剧本初期，曾想寻找合适的文学母本进行改编，但最终却因为找不到而放弃了。这件事从一个侧面表明，我们的文学，特别是当代文学，非常缺乏全面且深入反思战争给民族造成的伤害的优秀作品。有观点认为，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主要是文学传统、文学生态使然，但在笔者看来，根本的原因仍是中国当代作家失去了进入历史、承载历史、反思历史的能力。

说到这里，笔者想起最近看过的一部电影，名叫《小小的家》，为该片执掌导筒的是著名导演山田洋次。山田的许多作品都带有鲜明的反战思想，《小小的家》也不例外。该片讲述的是二战期间在东京一座红色屋顶的房子中发生的故事。故事的主体是平静生活的一家人，但背景却是充满不安定感的战乱时代。全片没有对战争的直接描写，但却通过人物命运的细微变化来折射战争的凶暴与残忍。《小小的家》的文学母本来自作家中岛京子。与《铁皮鼓》不同，《小小的家》的整体基调非常平缓，但对于战争的反思却同样深刻。

人类记忆历史的方式有很多种，笔者认为，其中最有力量的方式就是以文学艺术作为载体。从这一角度来思考，甚至可以说，我们的民族记忆是留有空白的，因为我们的文学“失忆”了。

今天是4月17日，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有多少人会记得，120年前的今天，中日签订了《马关条约》，此后，中国的命运被彻底改变，每一个中国人都随之陷入到更深的深渊中。我们有太多沉痛的过往必须被记住，因为只有记住才能真正懂得反思。而在记住的过程中，文学，最不应失去自己的角色。

（编辑：王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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