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有你这个冬天那些暖暖的事随笔
四十岁以后,对“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这句话,有了深深的体会。
假如人生如村东头涝池里的一池水,人生中的不如意,就如漂浮在池水表面的那些永远清理不尽的枯枝败叶和污秽杂物;假如人生如一场戏,那些不如意,正如戏里的矛盾和纠葛;假如人生是一条路,那些不如意,正如路途上的坎坷和泥泞;假如人生如一首歌,那些不如意,正如歌曲中的杂音和跑调……
是的,人生中,的确有太多的不如意,我们无法跃过,也无法逃脱。
然而我又始终愿意,将生活中的不如意,如清理漂浮在肉汤上的那些浮沫一样,尽快撇去,或者如每天收拾桌面的垃圾一样,及时扔掉,最终,我愿意我们每个人心中沉淀下来的,只有美好,只有温暖。
我知道,这很难,但我同时要说,这是希望,即使这希望是奢侈的,但总归,希望是总该有的吧?
已经上大学的外甥女,紧紧地依偎在她妈妈的怀里。她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姐姐,很有些不耐,说:哎呀,你离我远一些,老黏人,怪烦的。
呆在一旁的我的母亲,幽幽地说:哎,妈妈年轻的时候,孩子都爱,等到老了,就没人喜欢了啊。显然,母亲这话,是说给她的孩子们,也就是我和我的哥哥姐姐听的。
我瞧瞧母亲,用诧异的语气惊叹说:咦,老妈,你脑子可真是一点不糊涂,灵的很啊!哥哥姐姐听我这么说,就都笑了,母亲正在喝稀饭,笑得差点把饭喷将出来。
在我的记忆里,年轻的母亲,很多时候,是不大懂得亲昵的。如今母亲年纪大了,却似乎渴望孩子们跟她,多些亲密无间。而已经长大了的我们,从小接受着内敛的教育,一下子让我们变得热情奔放,显然也有困难。
母亲75岁了,按说年纪也不大,然而母亲的腿脚,却已经非常的不利落。母亲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母亲常年爱喝水,所以她的皮肤,光亮平展,脸上的皱纹并不多。我看着鼻梁上架副眼镜步履维艰而又风度翩翩的母亲,说:你看咱妈,长得还挺好看,应该算是个老美女呢。
自然,这是我的有意调侃。我也知道,对于这样的调侃,母亲是喜欢的。因为每每这时候,母亲笑得幅度,总是最大。母亲嘴张的大大的,眼睛笑得眯缝起来,脸上的肌肉,快速分散集合,尔后过上好一阵,才能将“哈哈”的笑声,从喉咙眼里送出来。
母亲患有咽炎,好几年了,虽然也常喝蜂蜜常吃药,但总归,病没有完全好起来,严重起来的时候,说话都困难。
带母亲去了省城很有名的军医大学,挂了专家门诊,然而一番化验彩超之后,医生说,这里光滑,那里完好,我问医生,为什么你说那那都好,我的母亲说话却这么吃力呢?
女专家很笃定,淡淡地回复我:“这叫自然老化,明白吗?”
前几天单位组织体检,我被查出一堆小毛病,跟几个同龄人聊起来,感概之余,就觉得这人到中年,身体犹如一辆行驶久了的汽车,好多地方需要大修,好多器官需要保养,可以想见,老年人的身体,经过比中年人更长久的磨损,零部件损伤之大。
公公的耳朵,是愈来愈背了。有时候戴着助听器,说话照样是乱打岔,家里的电视,在他的遥控下,常常有震耳欲聋的音响效果。
公公说,看了某某报,说吃点某某药,耳朵就会好。大家都知道,八十岁的他不服老,大家也都知道,不管是什么药,其实也奈何不了他的耳朵。
随着年龄增大,身体机能的下降不可避免,面对这一状况,有时候医学能帮忙,有时候医学其实也无可奈何。这是自然现象,是客观现实,我们必须学着慢慢去接受它。同样,对于一些人为的既成事实,我们一样也要学会面对,学会接受,就比如,婚姻。
大哥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也是一个很有心的男人,然而人到中年的他,却面临婚姻危机。他努力了好多年,也没有改变他的婚姻最终走向破裂的事实,我们在一旁,替他着急,为他愤懑,却也无能为力。
为着大哥的婚姻,一家人纠结着,一家人悬心着,尤其是母亲,只要提起这事,总会珠泪涟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爱情里可以只有风花雪月,不食人间烟火,婚姻里却离不开,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
大哥不想他的家庭离散,谁又想呢?然而婚姻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巴掌,任你有再大能耐,也无法拍响。这个冬日,我的在婚姻里孤掌难鸣的大哥,终于战胜了自己,战胜了困惑,勇敢地走出了不幸婚姻的泥沼,找到了自己的心仪对象,组建了幸福的新家。
婚宴很简单,也很温馨。大哥即兴做了简短的发言,环顾身边,我看到母亲和姐姐的眼睛里,早已有亮晶晶的液体,溢满了各自的眼眶。
窗外,寒风刺骨,但因为大哥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涌流着满满的感动和温暖。
2
199 年的春天,年轻的父亲,在一个春意料峭的早晨,与我们诀别。那时候的我,刚读完大学,而我的哥哥姐姐们,日子大多也还没有完全安顿下来。那时候的母亲,五十出头,还很年轻利落。勤劳的母亲,在家里如一头吃苦耐劳的老黄牛,整天不分黑白的忙碌着……
一晃,时间的镜头,推进了二十多年,我的女儿,已经在读大学。
较之二十多年前,我们兄妹几个的生活,都有了很大改观,也或者说,都有了可喜的变迁,而唯一让人不能喜悦的事实是,我的母亲,再也不那么年轻、那么利落。
带母亲出门,她的动作,永远像是慢镜头。稍微不慎,还总爱摔倒,有时候是在换鞋的时候不小心,有时候是走路的时候腿发软,而且,比起以前,母亲也更爱絮叨,更爱咳声叹气了。
母亲在厨房做饭,前去帮忙,母亲一边看着,一边不停“挑刺”,说你这个切法不对,说你那个水放得太多,因为咽炎,母亲说话声音大不起来,听起来更像是在嘟囔。
对母亲的嘟囔,姐姐不以为然,我更是时常嫌烦。所以常常是母亲一边小声说,我一边大声和,对母亲的一切批评,都表明了我的“科学”观点。
我说:你不能凡事以你的标准要求人,你不能总觉得你的话是真理。自然,论起道理,母亲是说不过我的,于是母亲只能退缩。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最忙碌的那个人,永远是母亲。因为母亲,非要把东边盘子里的菜,给西边夹一些,又忙着把南边盘子的菜,给北边调运一些。
其实,桌子也就那么大,母亲就是不做这些工作,大家也基本都能够得着,然而母亲却总是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忙着做搬运工;兄妹们聚在一起,想聊会闲天,刚吃完上顿饭的母亲,就张罗着要准备做下一顿饭……
实话说,母亲的这些做法,大家心底都不喜欢。哥哥说:“别到处夹菜了,能够着。”姐姐说:“别做饭了,晚上不想再吃了……”然而母亲却好像全然听不见,母亲充耳不闻,母亲屡教不改。
想起我们小的时候,忙碌的母亲,面对我们这群调皮的小孩,有时会打,有时会骂。如今,面对我们这些难得跟她见一面的孩子们,母亲再也不会大加斥责,母亲只操心一件事,那就是要让我们吃好,倒是我们,对母亲这种“多管闲事”的做派,多有诟病。我们常常指责母亲,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谁还能饿得着。”我们满脸不耐地对母亲说:“哎呀,吃、吃、吃,你就知道让人吃,烦不烦啊?”
母亲是农村妇女,母亲对世界的了解可能远远不如我们多,然而关于吃的问题,母亲非常固执,完全我行我素,我们的所有批判,全部如风儿一样从她的耳畔刮过。
也许,对年迈的母亲而言,吃,是她对她的孩子们示爱的最佳方式吧。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各自的生活,而没有了父亲陪伴的母亲,却成了一个真正的孤老太婆。
就在去年,母亲有了一男一女两个重孙,两个孩子,一个调皮,一个乖巧,但都非常可爱。母亲说:以前总觉得生活没意思,有了这两个孩子后,觉得生活鲜活生动了许多。
母亲如今在两个哥哥家轮流住着,一家半年,母亲走到哪里,都享受着四世同堂的生活。
母亲的两个小重孙,各有各的招,跟母亲相处的很是融洽。母亲去到二哥家,她的一岁多的重孙女儿顿顿跟母亲比赛吃饭。母亲去到大哥家,她的重孙最喜欢手持拐杖,佝偻着腰,模仿母亲的样子,边走边清嗓子……
前几天家庭聚会,母亲的重孙女儿见到她,立刻一阵风样蹦跳着奔跑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叫着“姥姥、姥姥”,然后扑进母亲的怀里将她紧紧抱住。
实话说,这一老一少见面的场景,感动了我,也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假如将人生比喻成一个圆,老年和幼年,将分别是圆的终点和起点。在圆圈上的人们,在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心事。学生们想着考试,想着作业;青年们想着恋爱,想着赚钱;中年人想着升职、想着做官,而接近圆的终点的老人,和圆的起点上那些刚刚出生的小孩,倒有着相似的纯真,相似的境界。所以,这老少之间,其实有着最佳的契合。
我们成熟了、长大了,却也变得冷漠了、世故了,以至于面对自己的母亲,我们连一岁小孩表达爱的能力都失却了……
孩子的举动,纯真自然,而孩子面对老人时的灿烂笑靥,更是深深地打动了我,让我觉得这个凛冽的冬天,如春天般温暖。
不得不说,世界真大。就比如,此刻我所在的北半球,寒风吹彻,而南半球的那个妙龄女子,却暴露在刺目的毒日头下。
她一个人游走在墨尔本陌生炙热的大街上,只为了去给她爱着的一个人,买一个正版的“阿哥”羊毛鞋。正午的太阳照耀着她,火辣辣地烫,而她,似乎浑然不觉。
她是去墨尔本旅游的,她在墨尔本的游览时间,只有区区两天,而她,却拿出一天的时间,专门去找那家鞋店。
听说澳洲的奶粉好,她买回来;听说澳洲的羊毛油好,她也买回来。她省吃俭用的同时,每次去超市的时候,都会买回来一些澳洲的特产,然后将它们一点一点的积攒起来。
她从来不舍得乱花钱,但是就在昨天,她递给我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面都是她用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递送给家乡亲人的礼物,我不知道,她都递送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仅邮递费,就花掉了小一千。
她的包裹,目前正在漂洋过海,不远万里超我飞奔而来,而这份礼物带给我的,则是这个冬天的另一份感动和温暖。
4
自从这个城市有了免费自行车,我就沦为它的铁杆拥趸者。
上班路上,下班途中,或匆匆或悠悠地蹬着自行车,听着广播,赏着风景,想着心事,往来穿梭……
参加了一个征文,收到了递来的奖品,信手将奖品放进自行车前框,就风驰电掣地行走在回家路上。
正是年底,脑袋事情实在太多。一边用力踩着自行车,一边梳理一团乱麻的思绪,很快,目的地到了,存好自行车,就快速步行回家。
先去厨房,给自己煮了面条,吃完收拾停当,去到卧室,打开电脑,打算去编几篇文章,电脑屏幕上的“江山”两个字,突然让我想起了征文,而由征文,又想起了获奖,再由获奖,想起了我的奖品。
给记忆快速挂上倒档,一番回放后,奖品遗失的地方,就锁定在了自行车框,于是立刻,更衣、换鞋,又迅速朝着放自行车的地方,飞奔前往。
自行车是流动的。我一边跑一边想,但愿我的那辆,没有被别人骑走,五分钟后,我来到了自行车存放点,框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我放奖品的塑料袋。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是流动自行车点的管理员。我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但又有那么一点不甘,于是问:“师傅,你又没有见到这个自行车框里有个塑料袋?”
女人微笑着,说:“有、有,我本来这会不该在这里的,就怕袋子的主人想起来会过来拿,所以一直在这等着呢。”
我惊喜道:“啊?哦,真是太谢谢你了。”
女人说:“呵呵,不客气,我原本计划着,再在这里等半个小时,如果你半个小时候后还不来,我会把东西交给公司的……”
兴冲冲回家,婆婆忐忑着问:“东西找到了吗?”
我眉飞色舞地答:“找到了、找到了,那个管理员,专门在那等着呢。”
于是,年底的忙碌和焦灼,因为这失而复得的惊喜,立刻被冲淡了许多……
静心想想,其实生活中的小小感动,时刻充斥于我们的眼前耳膜,并不稀缺。可惜,好多时候,我们囿于各自的心结,对太多的人和事,或无视,或漠然;我们坐井观天,还总抱怨天的狭小。
这个冬天,就在你的身边,一定有太多可以述说的暖暖的事,一定有太多值得记忆的感动瞬间,而你,看到了吗?
共 4619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真是篇暖暖的文章,从字里行间散发着浓浓的暖意。生活的确是给了我们太多的爱和感动,而我们却总是活在自己的心结里看不到他们。所以生活里并不缺少美,只是我们缺少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和感受美的心灵。我很羡慕作者那个四世同堂的家,那位慈爱的母亲,那是世间莫大的幸福,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难得一见了。四个小片段,四碗心灵的鸡汤,足以温暖整个冬季,也足以温暖每一位读者的心灵。行文流畅,文笔优美,欣赏!感谢赐稿,愿您的冬季一直温暖下去!【:傲寒】【江山部·精品推荐14122 0015】
1楼文友: 1 :21:44 灿若舒锦的这篇文写的很好,感情很真挚,感人肺腑。拜读了!
回复1楼文友: 14: 7:16 谢谢傲寒精彩编按,你辛苦了,感谢,问好。
2楼文友: 14:05:58 我们的生活到底哪里是幸福的?对,就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使我们静下来回想时发现,原来生活如此美好。
回复2楼文友: 14: 8: 5 恩,是这样的,人先学会感恩,然后才会幸福。谢谢光临,问好
楼文友: 14:55: 2 拜读舒锦老师感人真挚的文章,值得学习,赞。
回复 楼文友: 19:41: 9 谢谢秀美鼓励支持,问好
4楼文友: 21:0 :46 呵呵,我也喜欢这样的文字,因为写这样文字的人必定是一个心地善良、心怀感恩的人。这点我俩很像,都会在一转身、一回头、一瞬间被感动。问好,灿
回复4楼文友: 22:07:05 呵呵,谢谢子言来访,问好,祝福冬安
5楼文友: 2 :49: 1 江山风水地,佳木择地依。
文文皆相重,桐凤两相宜。
欣赏佳作,梧桐因你而精彩!
回复6楼文友: 20: 9: 4 谢谢晚霞,更要谢谢梧桐的这次征文活动
7楼文友: 14: 1: 1 祝贺舒锦喜摘精品。 把文字当做自己的知音,一生相伴。
回复7楼文友: 20:41: 5 谢谢谢谢,多提意见哦
回复7楼文友: 08:4 :54 谢谢周佳磊,欢迎你来梧桐,梧桐有你更精彩
8楼文友: 19:04:15 你这哗啦哗啦如唠家常似得,服了你啦。
回复8楼文友: 08:44:5 对呀,我只会拉家常,呵呵,谢谢雪豹光临。
9楼文友: 21: :52 能发现那么多温暖细节的女子,一定是一个温暖美好的女子。
深深祝福舒锦,平安快乐,吉祥顺意。
回复9楼文友: 2 :54:27 谢谢西湖,也祝福你开心快乐
10楼文友: 11:18:1 好文章,拜读!感人肺腑,值得学习! 你把我当回事, 你的事 就是我的事。
回复10楼文友: 14:11:0 会跟帖了,进步神速啊。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哈哈。喜欢你的文字,祝你在梧桐取得更大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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