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农自杀谁之过

菜农自杀谁之过？

山东菜农韩进因为种植卷心菜价格跌到每斤8分钱而自杀的读起来令人唏嘘，民众的反应除了同情，还有不解。去年以来，蔬菜价格大幅上涨，让许多市民叫苦不迭，即便现在，自家门前农贸市场里的卷心菜也要卖到1.5元一斤，怎么农民的收购价如此之低？收购和零售价之间将近20倍的差价，中间环节再次成为舆论指摘的焦点。在此情境下，各地政府纷纷出台政策，极力推广所谓的农超对接，希望中间环节减少，能有效增加菜农的收入，降低零售价格。可在我看来，这是一厢情愿。

超市去农村直接收购蔬菜，需要组建一支自己的采购运输团队，在大部分情况下，它的成本一定高于专业菜贩。采购、运输是一门专业，采购什么菜，运到什么地方，什么价格采购，都是一门学问。如果农超对接可以降低成本，那超市还应该自己种菜。这种反专业化分工的论调在中国始终有市场，说明政府和民众对市场精髓依然缺乏深刻理解。有媒体在发生后对北京的蔬菜中间环节进行了调查，第一级批发商在江苏收购卷心菜的价格是0.1元/斤，长途运输到北京，批发价是0.28元/斤。二级批发商运到区域市场批发价是0.35元/斤，零售商经过净菜环节，销售价是1.5元/斤。如果超市组建自己的采购团队，无非就是可以节省0.25元的价格，想不赔钱很难。

时间往前回溯半年，媒体关注的还是菜价的高涨，市民的抱怨，2010年，蔬菜价格平均同比上涨将近一倍想做个精致耀眼的“宝石美人”呢？ 最美一瞬： 模特哈利·克劳森(Hailey Clauson) 演绎《Vogue》杂志俄罗斯版2011年九月刊时尚大片 这件带有金色波点印花的黛安·冯芙丝汀宝(Diane von Furstenberg) 宝石蓝雪纺连衣裙让舞动的哈利·克劳森 (Hailey Clauson) 摇曳生姿。阿丽克西斯·布莱德尔(Alexis Bledel) 身着蓝色小礼服出席2012纽约时装周派对 阿丽克西斯·布莱德尔 (Alexis Bledel) 选择一款简洁的蓝色小礼服出席2012春夏纽约时装周派对，成为CPI上涨的主因。可半年不到，菜农种植的卷心菜，出售的回款都不够给工人收菜的工钱，而去年的此时，卷心菜的收购价还有一元多钱。从较长的时间点来看，蔬菜的真正问题是价格大幅波动，而不是某地某一品种的价格过分便宜。有一年我去山东采访，当地政府官员告诉我，蔬菜价格前后两年可以相差几十倍，比炒股的风险都高。农民往往看到某种蔬菜的价格高，第二年就会一窝蜂地种植，导致蔬菜的价格大涨大落。韩进的悲剧发生后，亦有业内人士指出，去年的菜价大涨，是今年北方蔬菜供应量大增，价格直落的主因。

单一农户种植规模虽然很小，但却是市场中的一个企业。种子，化肥，农药，包括劳动力都要提前投入，而且一旦投入就变成了沉没成本。但是，成千上万的农户本身又都是一个个潜在的竞争者，这样的生产模式，必定导致巨大的市场风险。问题是，种菜为生的农民绝大多数都不富裕，价格的大起大落很温和，必定导致一些菜农在残酷的价格竞争面前破产，这是韩进悲剧发生的制度原因。

要避免韩进式的悲剧，正途在于专业化，唯有组织规模化，对市场的供求进行专业化分析，才可能避免价格风险。目前蔬菜生产的专业化程度太低，导致对市场的预期和判断能力太弱。如果对山东日韩蔬菜基地有过考察，对这一点就有深刻体会。寿光等地的蔬菜出口基地，基本上都实行公司加农户的模式，年初公司就和菜农签订了产销合同，价格在种植之前就已经定好，农民只管种植，不需要考虑销售和价格问题。

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即便在山东，公司加农户的模式也仅存在于蔬菜的出口基地。其他内销蔬菜也有公司试图建立这一模式，但多数都以失败而告终。主要原因在于农户的违约率比较高。一些农户为了提高产量，偷偷给蔬菜打农药，蔬菜价格上涨的时候，不愿意按照合同价格卖给公司，自己悄悄销售。而地方政府为了维护稳定，多不愿意处罚违约的农民。对比外销蔬菜的体制可以发现，销往日韩的蔬菜价格较高，即便年初定价，农民也可以接受。而内销蔬菜价格变动巨大，部分农民的不诚信，是导致该模式解体的主因。因此，从某种角度讲，蔬菜市场的价格风险，也是农民自愿选择的结果。这个结论听起来有些残忍，但又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从长远来看，中国的蔬菜（也包括其他农产品）的生产，一定要逐步摆脱农户单一企业模式，无论是公司加农户，还是在土地流转基础上形成的农庄。政府可以对类似的模式给予一些政策倾斜，教育农民守约诚信，逐渐在诚信中获益。在这一模式没有形成之前，蔬菜价格的大起大落还将持续，政府和社会可以做的，是基本的社会保障，以及必要的救助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