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顶级青绿山水秋江待别图亮相上海嘉泰

赵孟頫顶级青绿山水《秋江待别图》亮相上海嘉泰春拍

赵孟頫 摹黄荃《渡江待别图》130×59cm

着录：明 都穆 撰《铁珊瑚》卷五，《寓意编》第三叶。清乾隆廿三年刻本 　　此帧《秋江待别图》赵孟頫作于元朝延佑丙辰年秋，即1316年，赵氏时年63岁。这是一幅青绿山水画杰作，与《鹊华秋色》同属赵氏工整细谨类风格的作品，摒弃南宋画工画之陋习，融入文人画风，追求“古意”的实践之作。它曾被明朝最为着名的书画典籍《铁珊瑚》着录。 　　该作在风格面貌上属于赵孟頫中后期青绿山水画之特点，本卷集“三远法”为一体，一江两岸式构图，近景绘矮坡平岸、苍松红叶、雄石枯树、小溪潺潺，两人坐于岸边作交谈状，红衣者甚至把脚放入溪水中，怡情恬淡之情顿出。人物线条圆转柔韧，造型生动形象，设色沉稳古艳，红衣者所敷红色乃珊瑚红，这种颜料在元朝极其名贵珍稀，非一般画家能用。人物服饰乃元朝汉人服饰特点，为唐式圆领衣和幞头，赵孟頫绘汉人形象入画，这与他的心态与家族背景有莫大关系，作为宋宗室后裔面对国破梦碎，他虽在元朝入仕，但内心还是无法接受蒙古人，仍然代表着儒家文人士大夫形象。再以一汪苍茫平静之江水分隔近景与远山，远山脚下岸边一扁舟靠岸停泊，舟上两人，后面戴斗笠者乃船家，前面一人扭身伸手作下船状，似在付船钱，人物姿态惟妙惟肖，颇有生趣。不远处一挑樵者正疾步前行。远景便是崇山峻岭，连绵不绝，直至天际;绿松红叶，错落有致。群山万壑多以石青、石绿及赭黄等没骨为之，苍松翠柏以重花青色晕染，红叶则以珍贵的珊瑚红点染。本卷中苍松的表现手法与赵氏另一幅青绿山水之代表作《谢幼舆丘壑图》(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中苍松的画法是一致的，朴拙雅致，古意浓郁，极显晋、唐风范。 　　在纸绢质地上，该作所使用的绢是典型的元朝绢的织法，由于当时的工艺技术还不发达，绢的纹理较为稀疏粗糙，色泽深浅不一，甚至在重新装裱后经线会出现弯曲不垂直的现象，这些特点在画面中明显可见，然明朝以后的绢并非如此。 　　再者，经仔细鉴别对比可知，该作上所有的印章均为铜质印章，赵孟頫在该作上所铃的“赵”(朱)、“赵氏子昂”(朱)、“松雪斋”(朱)、“大雅”(朱)、“天水郡图书印”(朱)五枚印章与上海博物馆编《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中赵孟頫的几枚印章相吻合，其中有些印章在赵孟頫其他的着名书画作品中也有出现，如“赵氏子昂”印在其《真草千字文》中有出现。该作上还有数方重要的鉴藏印，如元朝高官李邦宁、大收藏家乔篑成等的印章。李邦宁，字叔固，钱唐人，初名保宁，南宋一个小太监。宋亡，从瀛国公入见元世祖，留在内廷供职。为人机敏,深得皇帝喜爱。历经元世祖、成宗、武宗、仁宗四朝，且位居高位。如成宗时,官至昭文馆大学士,太医院使。武宗时，加封他为大司徒、授左丞相、官阶金紫光禄大夫等官职。仁宗即位时，加封李邦宁为开府仪同三司、集贤院大学士，直到因病去世。赵孟頫作此卷时，正值元仁宗延佑年间，当时李邦宁正高居一品大官，财力雄厚，有条件收藏诸多名画古籍。乔篑成，字达之，号仲山，天津蓟县人。元代大收藏家。至元十八年(1281年)曾任秘书郎，官至两浙运司副使、翰林直学士。收藏有罗隐的《与陈正字帖》，欧阳询的《梦奠帖》及怀素的草书《食鱼帖》等。乔篑成在其上铃有一枚“乔氏篑成”(墨)鉴藏印，此印章与上海博物馆编《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之乔篑成第6条印章一致，此印乔氏曾在其收藏的颜真卿《祭侄文稿》上铃盖过，这应是乔篑成的一枚极其重要的鉴藏印。李邦宁在该作上也铃有“陇西叔固”(朱)、“李氏家藏”(朱)等多枚鉴藏印，足以彰显画家高超的艺术水准和重要的艺术价值。 　　赵孟頫自题款识曰：“叔固李公所藏黄筌《秋江待渡图》，落笔便自超绝绰，有唐人意度，僕甚惜之不能去手。是日天宇清朗，神气闲畅。在坐子有廖方寿、乔仲山，一时良会，李公命僕手摹此图，僕自愧不能追及前人，故略仿彷佛以求见教耳。延佑丙辰(1316)秋九月廿四日吴兴赵孟頫。”由此可知，李邦宁珍藏有一幅黄荃作品，可惜已破损，赵孟頫甚是喜欢，爱不释手。一日，天高气爽，赵孟頫心情甚好，来到李邦宁家中，李氏请赵孟頫临摹其珍藏的那幅黄荃作品，当时在场的还有廖方寿及大收藏家乔篑成，该作便由此而来。 　　赵孟頫书法成就也较高，篆、隶、真、行、草皆能，尤以楷、行书着称于世，且提倡“书画同源”，强调以书入画。本卷右上角有画家小楷题款，字体工整隽秀，结体端秀而骨架劲挺，形体圆润而筋骨遒劲，结构布白方正严谨，笔圆架方，流动舒展。这与赵氏小楷代表作《千字文》、《道德经》等的字体、章法、结构特点颇为相似。 　　通观整幅画面，色彩沉稳古雅，达到“艳而不俗，重而不闷”之境，构思缜密严谨，格调朴拙雅致，清秀隽永，摒弃了南宋青绿山水浓丽纤细的院体积习，直追晋唐之风，文人气息洋溢于尺幅之间，实属一幅融青绿山水于文人画之杰作，对后世影响较为深远。元末大书画家、收藏家倪瓒在对此卷的题跋中评价甚高：该作虽摹黄荃，但在黄荃之上，“气运、笔墨、设色”出入唐朝王维、李思训之间。高古、朴雅之气贯穿其中，有别于寻常青绿山水画之面貌，极具赵氏个人山水画风格，崇尚“古意”，追求古拙质朴而温润典雅的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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